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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参加夏令营

 

钱塘散人 

 

子、 初次参加夏令营 

上次讲课期间,梁老师就提前向我预定,希望我参加孩子们的暑期夏令营,时间是77日——727日。

我听了心中受到触动:77日,这是卢沟桥事变的日子!怎么选择这天开营呢?这个日子应该先给孩子们上一堂爱国主义教育课啊!但是,既然人家已经预定了计划,我也没有说出这个感受。

我预算了一下七月份的日程,估计中上旬都没有时间,所以答应她7月下旬即夏令营最后一周抽时间过去参加。一是梁老师已经把中医作为夏令营的一个重要内容,这自然是我责无旁贷的任务了;二是我经常听说各种夏令营,但是从来没有参加过,也想体验一下。

 

一、 夜到营地先品茶

我到达营地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刘老师请我先喝茶,楼前空地上有茶几和人造藤椅,那里已经有两个人坐着喝茶,刘老师说是学堂请来夏令营的两个老师,一个是教太极拳的,上次在学堂时已经见过一次,另一个是教书法的。

坐下来品茗神侃一番,我还是免不了老毛病:老是忍不住要抢话头。不熟悉我的人以为我好出风头,恐怕难免心里不爽。其实我并没有故意为之的意思,只是我老觉得人家的思维太慢,知识和话题太少,忍不住就要插嘴,这大脑好像是一台电脑自动伺服器,话题自然要冒出来,想压都压不住。

后来梁校长也加入了闲聊,他拿出电脑点出一小段视频给大家看:一条写意的水墨龙从屏幕左侧翻腾着游过,到屏幕右侧化成“正道”两个大字。他解释说这是他们最近在筹备成立的“正道传媒”公司的片头。

哦,我想起来了,刚刚上次我给梁老师的邮件中,感叹自己俗务烦扰没有时间续写《中医全科论》,本来可以早点为传承中医留下一些供后人参考的思路。梁老师回信说:老师若想出书,留学后人,梁校长有自己的出版公司,正道传媒,很方便的。可能她指的就是梁校长正在筹备的这个“正道传媒”公司吧?

如果我觉得有必要加快完成《中医全科论》也不是什么问题,内容都是存在脑子里现成的,原先计划在写作前先完成三百个临床病案也超两倍完成了(现在已经积累了九百多个),大不了撇开俗务把自己关在书房几个月就成了,关键是写成了印出来了给谁看?现在还有多少人愿意看传统中医学术方面的书籍(而且是印刷版)?

如果真想出书,虽然《中医全科论》还没完成,我倒是可以把十八年前的旧书稿《太极宇宙论》先拿来出个印刷版,但是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会去看的,以后只能放在学堂或诊所里免费送患者结缘。

 

二、 住在世界冠军家

一直聊到十点多钟,大家各自回房间。我在学堂时睡的是学生宿舍上下铺木板床,在这里给我单独一个房间,设施和宾馆差不多。那就享受一下,打开冷空调,洗个热水澡吧!

空调工作正常,好笑的是洗澡时打开喷头一直不停地冒气泡,直到勉勉强强地洗完了澡,气泡还没冒完,水流也没正常,就算所谓的冲浪喷头也不是这样的,只能说明这房子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居住了,水管里积累了大量的空气。

洗完澡上了大软床,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想上网,竟然没有网络!问刘老师才知道前两天打雷时无线路由器烧坏了,他故伎重演打开自己的手机网络共享给我使用。

 

瞄完新闻已经凌晨一点钟,因为刘老师告诉我孩子们明天六点半就要开始练习击剑,希望我也能早点起来。我怕自己睡过头,想在手机闹钟上设定五点半起床,没想到这手机又和我开玩笑了:翻遍了整个设置菜单,竟然没有闹钟选项!我已经在这个手机上用过几次闹钟功能,很清楚记得闹钟选项就在设置菜单中的!摆弄了老半天也找不到闹钟菜单,上网搜索也没能解决,高科技真是让人爱恨交加!

不得已,只好在自己潜意识中定个“人工闹钟”,以前这个方法很管用的,只要在临睡前默念几遍第二天早上要几点钟醒来,那么次日早上醒来一看肯定是几点钟,一分都不会差!不知为何这次却失灵了,次日醒来一看才四点多钟!可能是自己没有给予明确的命令,只是想着大概五点多起来应该差不多了。这说明给潜意识下命令时必须是精确值,不能是大概值,否则容易让它产生误会导致不能正确执行,这和电脑的原理一样。

 

躺在床上半醒半睡到六点钟起来,刘老师已经带着孩子们在门前集合,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他请教这个闹钟选项消失的奇怪问题。他把我的手机拿过去摆弄了一会交还给我说弄好了,并告诉我是从哪个位置找出来的。刘老师,你真是我的“大神”呀!

我跟着到门前空地上观摩刘老师教孩子们练习击剑,以前在影视画面中看到过源自欧洲的这种击剑,好像还是奥运参赛项目呢!这次近距离看到了这所谓的“剑”,和中国传统的剑没有丝毫的关系,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柄剑,所谓的剑身只是一根小指粗细的、方方的、三尺左右长短的不锈钢杆子,尖端套上钝头以免伤人,剑柄好像一根分叉的树枝丫,握上去感觉是铸铁材质表面喷漆工艺,剑身和剑柄之间隔着一个下弯的小半球套,我试了一下竟然无法正常持握。击剑服包括质地较厚的白色衣裤、球鞋、袜子,还有手套和头套。

看完击剑回来,才注意看这个营地的情况:

这是一栋傍着小公路而建的别墅,半栋露出地面半栋藏在地下。进门右手边是个吧台,往地面上一层半,往地面下两层,屋后有个游泳池,周边是绿树葱葱的小山。

公路的外侧有个池塘,难得的是池塘在山脚下,经常有源头活水注入,其中外溢的水流穿过公路地下的涵洞形成持续的小瀑布,下泄到下面的小山谷中形成小溪流。

门前一块空地,右侧一片休息露台,露台再往右侧是一间很大的咖啡屋,木质结构,四周以窗代壁,左侧窗下四五米深处就是上述的小溪流。

这间咖啡屋就是我们上课的场所,里面除了必要的桌椅,还有投影仪和屏幕,那头还有灶台和吧台,从这种布局来看,这栋小别墅其实是一个乡间俱乐部。

 

三、 一级画师陪说话

看来梁老师给我安排的任务比较紧,因为上午就看了七个病人,复诊的四个人中有三个已经好了,这次暂时不需要再吃汤药。初诊的三个人中,有一对夫妇是很多年来不孕不育,刘老师说男的这个是学堂请来教孩子们国画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老师和这对夫妇陪我同桌,席间聊起来才知道,男的这个是国家一级画师。据刘老师说目前全国持有国家一级画师证书的只有两百人,而且很少会再增加,因为这个考试非常严格,每个省每年最多一两个指标,所以这个证书的含金量很高。

更让我意外的是,刘老师聊到租来做营地的这栋别墅,屋主竟然是皮划艇世界冠军,这栋别墅平时由其父亲代为打理。哦,原来如此!难怪楼下游泳池旁边还堆着一些彩色的皮划桨,难怪淋浴喷头一直在冒气泡,原来这房子平时没人住呀!我们居然住在世界冠军的家里?呵呵!

我问刘老师这个世界冠军男的女的?哪里人?他说是个姑娘,就是安吉本地人,性格挺豪爽,长得也不错,她过两天要来这里教孩子们划船。我好奇地问:那出场费是不是很贵呀?刘老师说她看我们这个夏令营是真正公益性质的,所以过来免费教孩子们划船。

 

四、 围桌倾谈大计划

今天讲了整整一个上午的课,并利用课间休息时间看了几个孩子。下午看了几个病人,想想完成一天的任务了,不由地松了口气。

吃晚饭的时候,梁老师就坐在我旁边,孩子们抱着电脑围过来,梁老师让他们找我批改电脑里的作业。

终于改完了作业吃完了饭,刚刚躺到床上想开始写药方,梁老师来敲门说有人找我看病。我想一般看病都是预约并安排好的,怎么晚上还有人来看病呢?

出门一看原来是我的粉丝 Z 小姐带着她们老总坐在那里,我才想起确实让她今天过来复诊,但是没想到她晚上才来,而且带了她们老总。

我开玩笑地说:“你真厉害,晚上都能找到这里”。她说:“我以前来过这里,这不是皮划艇世界冠军许亚萍的家吗?她和我们老总很要好的”。我有点意外:原来她们是一家子呀!

Z 小姐接着说:“许亚萍现在在浙大当教授,教大学生们划船,她们的皮划艇训练基地就设在我们农业观光园的天子湖”。

哦,原来如此!这两天我也在想呢:就门前公路边池塘那点水面,打两次桨就到岸了,怎么进行训练呢?在天子湖那种地方训练皮划艇那还差不多!

 

Z 小姐看诊完后,她们老总也要看看,梁老师在我身边观摩。给老总看完后,他说还有一个重大的事情想请教“周大师”。

Z 小姐可能知道她们老总要谈的事三言两语说不完,建议大家到门口的空地上谈,说那里很凉快。

四个人转移到门外的空地上,围着茶几坐定,老总开始谈他的大计划 —— 原来他是想开发茶叶保健饮品,让我给他提供配方。

记得好几年前应同学的要求,曾经给李子园做过一套完整的保健饮品方案,而且根据对方要求修改了好几次,但是最终他们并没有真正去做,浪费了我很多时间和精力。其实当时我就和同学说过,李子园的实力可能不够,要做这个项目找哇哈哈、康师傅之类的企业合作还差不多。

这个老总谈的计划比那年我给李子园做的项目要大十倍百倍!如果做得好完全有可能成为跨国公司,甚至成为国家的一个支柱产业,产值超过马云的阿里、盖茨的微软也不无可能。但是,我怕这老总的实力不足以运作这样的大项目,就像那年李子园白白浪费我很多时间和精力。那年我事情不忙还有闲心搞那些,现在事情多更不愿意浪费时间做无用功了。

所以,我在答复他的种种问题后,直言不讳地说:“你的想法好是好,而且也有可行性,但是这个计划太大了,只怕你没有实力运作这样的项目”。

他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把商标都注册了,其实我本人就是浙江省XX协会副会长,老会长现在基本不管事了”。

哦,商标都已经注册了?显然他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确实,现在各行各业赚钱都越来越难,如果有效益好回报高的项目,融资并不是多大的问题,说不定那些风投公司抢着要来投资入股呢!如果能做成一个民族支柱产业,甚至有可能国家政府来投资入股成为国企呢!

据这个老总说,印度并非产茶国,但是他们一个立顿公司的产值就超过我们全中国茶叶的总产值!他就是受此触动才产生这个想法的。我听说过立顿这个名字,而且在超市买来喝过,好像是做速溶冲泡饮品的。

怎么办呢?由于上次李子园的经验,我不想在事情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前期浪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所以对他说:“这个计划单有你企业是没法做的,单有我的好配方也是没用的,它需要产学研三方合作完成,所以还需要一家科研机构加入,我工大的同学你也认识,你可以去找她先谈谈,她是搞这个专业的,有研究团队和科研平台,你们谈得差不多了,再一起过来找我”。

我这样算是以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把他打发了。其实,这个老总显然比李子园更有诚意,至少他自己亲自来找我谈,而且很恭敬地口称“大师”以向我请教的方式谈合作。但是,我实在对这些事兴趣不大。

就在刚刚不久前,有两个中医粉丝请我吃饭,其中一个 D 女士也想拉我去做一个项目。这两人是大学同学,D 女士原来是当地团市委的,后来下海了。据另一个说,D 女士是她们班里最能干的,经历很丰富,开过公司,去过美国,现在在民间公益机构做事,如果当年不下海,她应该做到市长或团省委书记了。

我也发觉这人特别能说,席间她谈到温州有个年轻人中医很有名气,但是他只有“三板斧” —— 开始的三服药效果很好,但是后面再吃就没效果了,而且他也就没辙了。正泰电器的老板曾经出资给这个青年建一栋楼搞中医,但是项目弄到一半这个青年却犯事入狱了。D 女士很想请我去把这个项目继续搞起来,她说如果我有意向,她愿意从中撮合。

我直截了当地对她说:“如果是涉及到利益的,你就不用谈了,我对这些没兴趣”。

 

五、良工稀缺求医难

送走客人后洗刷完上床已经十一点钟了,熬到凌晨两点钟,才写完上午在课间休息时看的那些孩子的药方,还有五个药方没写,眼睛实在睁不开了,只能先睡下。

一觉醒来才凌晨三点半,强打精神接着写药方 …… 每一个药方发出去,都是给病人送去健康的希望啊!

江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四五十年的老支气管炎加哮喘,引发肺心病和肺气肿,伴随头面部浮肿双腿浮肿,一起床就喘不开,根本不能走路,感觉生命危在旦夕。由于患者无法过来就诊,当时受梁老师之托给她远程开了一个药方。

就在昨天梁老师收到病人的反馈:患者吃完五副后双腿浮肿消失、脸上浮肿消失一半、哮喘减轻。按原药方再吃完五副后,竟然能骑脚踏三轮车一个小时都不喘了!脸上的浮肿也完全消失。( 854、江苏:某某某 -- 老年虚性杂病 、)

当梁老师惊喜中带着惊讶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开玩笑地说:要是这个老太太是省长大人的老妈,省长大人是不是要让我去当卫生局长甚至厅长啦?

因为,类似的反馈对我来说太平常了,临床案例中比比皆是!但是,如果我去当局长厅长,恐怕这些老百姓就没有机会享受我的这种高效而且免费的治疗了。

记得古人有这样的说法:医道通治道,故良医良相同功;用药如用兵,故名医名将同才。意思是说:中医之道和治国之道是相通的,所以一个好的中医和一个好的宰相有相同的功劳;治病用药如同带兵打仗,所以一个名中医和一个名将有相同的才干。昨天有个头痛病人竟然是特意从新疆坐飞机赶过来求医的,他说现在找个好的中医太难了!

我本以为参加夏令营,主要是免费的休闲和玩耍,其实没有那么轻松,这里除了场所和环境和学堂不同,我的任务和在学堂时也没有区别:每天还是看病、给孩子们讲中医课,同时也顺便给他们讲一些西医常识,还有传统文化的思想理念。总体感觉好像讲课和看病的任务都比平时在学堂里还更重一些。

 

上次周末外甥女回乡下家里看外婆,听说我出去看病一天可以拿两千块钱,说我应该多多出去赚钱,不要经常窝在家里。她大概不知道:以我这样的水平和名声,如果来者不拒敞开接受预约,恐怕就没时间上课、甚至没时间吃饭睡觉了!也别想回乡下家里去照顾老娘了,天下有治不完的病人啊!

这次在夏令营期间,有些病人已经预约好过来了,但是排不上号,就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白天我给孩子们讲课时她就坐着旁听,有的到傍晚了有事要赶回上海,只好向梁老师提出要求插队,还有好多想预约看诊的病人都 被梁老师回绝了,甚至有一个挡都挡不住!在梁老师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自己直接从江苏开车过来了!今天吃午饭的时候,梁老师和我谈今天下午的看诊安排时提到这个事,我觉得很奇怪,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强势的人?求人 看病还敢来“霸王硬上弓”这套?就不怕我给她下泻药?我问她这人是谁?究竟怎么回事?

梁老师说:“这人就是那个江苏老太太的儿子,是当地的村书记,老太太有两个儿子,另一个儿子和我爸爸是朋友,上次来学堂找老师看过病,一次药方就给看好了,他妈妈又病得快不行了,想找 老师看但是又不敢直接联系,就打电话求我,我说周老师不喜欢远程看病,怕看不准或出差错,他又几次打电话求我妈妈,我妈又向我求情,梁老师还是没答应,他又到找到我爸爸当面求情,因为 我爸爸也是个强势的家长,这回我顶不住了, 只好请老师帮忙远程治疗,给老师给她远程开了一个药方,结果也治好了。于是,老太太的这个村书记儿子也想让哥哥帮忙联系老师求治,但是哥哥哪敢擅自答应啊?他自己和妈妈两人都是求着 我家人才找到老师求治的,所以没有答应村书记弟弟的请求,结果兄弟两个为此事吵起来了,而且吵得很凶。后来这个村书记直接打电话给我希望帮他安排诊治,我说实在是没名额了安排不上了, 他又打电话给我妈,我妈又向我说清,我面子很铁没答应,还被我妈骂了几句。没想到这个村书记今天未经预约直接开车找上门来了,到了营地才打电话给我”。

更令我尴尬的是:梁妈妈的弟媳妇——也就是梁老师的舅妈想预约求治,竟然也被梁老师回绝了!母女两个为此还吵了起来。开始我听说这事还不敢相信,昨天吃完饭后我陪梁老师在餐厅说话,梁妈妈进来直接向我诉说此事,当着我的面和梁老师吵了起来,而且还哭鼻子抹眼泪的,弄得我左右为难 :虽然我是医生,但是我只管看病,并不管学堂里的事务,预约看诊之事也都由梁老师自己安排。刚才我也问过梁老师为什么不答应给她舅妈看看?她说这次时间上实在安排不过来了!因为其他的那些病人很多都是一个多月前就已经预定了的。果真如此,则我也没有办法,因为学堂还有讲课和其它活动的安排,而且是以讲课为主,看病只是课余顺便为之。不是我不愿意收治,确实是没有时间呀!

前天下午睡完午觉起来,走进餐厅(临时诊室)一看,满满一屋子老人!都是从梁老师老家江苏过来求医的,我问他们怎么过来的?答说是包出租车过来。听梁老师说,好多病人是提前一天就到了,住在山脚下一户农家等待候诊,因为我一般上午要讲课,下午睡到两三点钟才起来接诊,病人要到下午三点钟才能上来,我们住的别墅在山上。

 

我只管专注着看病,到天黑了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个外来病人,甚至不知道桌子上的红包到底是哪个病人放的?吃了晚饭,梁老师还要求我帮忙再看几个学堂的孩子,因为如果晚上再不加班看,恐怕到 27 号夏令营结束我回去时学堂里这些孩子反而轮不上看了。

梁老师和我说很想把夏令营时间再延长几天,我当然知道她是想给我增加任务,但是我故作不知地告诉她:我 27 号夏令营结束肯定要如期回杭州的,因为 2829号杭州那边已经预约了很多病人。

这次本来是打算在来夏令营之前先到杭州,用 19 号一天时间把杭州的病人看完,20号去参加夏令营,但是梁老师又临时提出要求,希望我 19 号就过去,我猜她肯定又已经约好了外地病人过来的时间,只好临时改变计划,通知预约在 19 号的病人延迟到 28 号再过来。

我之所以对梁老师那边比较迁就,是有原因和理由的:她那边讲课任务重、病人又多,时间上统筹安排比较困难。另一方面,这姑娘悟性颇高,而且修道学法已经多年,跟着我学中医也很认真,很有希望成为真正学到我的医术的第一个弟子。

 

我以前给人看病写药方是不会拖过夜的,有时候实诊病人超过预约量(比如八个以上),熬到凌晨四五点钟也要坚持把药方写完才安心入睡。现在眼睛和脑力都吃不消这么干了,到昨天为止已经堆积了十五个药方来不及写,昨晚熬夜到今天凌晨五点半才写了五个,还有十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续写。

27号早上五点四十五分,收到同学发来的短信:文建,他们(学堂)28号送你回杭州吗?(如果送你回杭州的话),可否先到我公司来?上次说的 T 总“想让你看看”,(我公司在海创园),安吉到杭州经过的路上,安吉过来大概一小时车程。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在学堂期间,同学确实来电话预约过,说是有个美国回来的海归博士想找我看看,据说此人曾是阿里巴巴前副总,但是后来又没过来,说是实在太忙了,下次再约,按流行的说法是放了我一次“鸽子”。

当时我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大人物”晚上开车到山沟沟找我,万一出点安全事故我可承担不起哦!为此还写了一段短文,记得此文最后说:人生很多事需要机缘巧合,下次再约,恐怕不是你太忙,而是我太忙啦!

看来我这“乌鸦嘴”以后应该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因为上次这句话竟然应验了:这次确实是我太忙了!恐怕是没时间上门去给“副总大人”看病啦!你“不想让我看”或者“不给我看”我也不会勉强要看的,因为我既不羡权也不慕贵更不是追星族。我给同学回了一个长长的短信如实地解释了我的难处:

夏令营期间讲课和看病任务都比平时在学堂里更重!好多人都排不上号,有的要早点赶回上海所以想插队,有的专门坐飞机从新疆赶过来,有的被梁老师回绝后竟然直接从江苏开车赶过来,有的未经预约贸然前来被梁老师拒之门外(后来还是我知道此事后让患者进来),还有的因为预约时排不上号和梁老师吵架,我昨天堆积下来的十五个药方,昨晚熬夜到今天凌晨五点半才写了五个,还有十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续写,因为今天还有今天的讲课和看病任务,过几天你看到我写的这次夏令营笔记就知道了。夏令营 27 号结束,28 号、29 号杭州那边早就预约了很多病人,我先回杭州把那些病人看完然后再回金华,现在还不知道回程如何安排?因为梁老师想把夏令营延期并留我到月底,我说要先回杭州给预约的患者看病所以没有答应她,她说那就 29 号到杭州来接我,因为 29 号皮划艇世界冠军许亚萍要过来教孩子们划船,地点就在上次我去的观光农业园天子湖,如果 27 号傍晚或 28 号早上他们送我回杭州,那我顺便去海创园看看你,如果不路过,那你可以把我的手机号码和杭州家里地址告诉 T 博士,让他 28 号或 29 号到杭州家里来找我,叫他中午不要过来,以免吃闭门羹,过来之前先发个短信。

吃早饭的时候,我和梁老师谈到这事,梁老师说打算 27 号晚上送我回杭州,可能会比较晚,肯定没时间去同学公司了,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所以我打电话给同学,让她转告 T 博士 28 号或 29 号到杭州家里来找我。同学说地址发给他了,来不来随他自己吧!因为好多人(包括“大名鼎鼎”的梁冬)都给他介绍医生,把他也弄迷糊了,不知道到底该找哪个医生看?

 

27号上午正在给孩子们上课,有个陌生女子打来电话, 说是想为她的老板预约找我看病。我问她是哪个?她说是我同学 W 的朋友,她老板是 T 博士,还说我同学 W 应该和我说过这事了。哦,原来就是那个“想让我看看”的美国海归博士、前阿里巴巴副总裁。

我说我正在讲课,下课后我再给她回电话。她问我几点钟下课?我说可能十一点半吧!她似乎有点着急地说:我正在上飞机,那我下午再给你打电话吧。我想了想:这堂课差不多已经讲了一个小时了,就让孩子们休息一会吧。于是提示让孩子们下课,然后走到一边告诉她:我让孩子们休息一会,你说吧。

她说:能不能 28 号派司机到家里来接我去海创园给 T 博士看病?我反问她:为什么要接我过去?我这边还有好多病人要看的,他如果要看就到杭州家里来找我。说实话,上门去看病一个来回就半天过去了,我这边还有好多预约的病人,确实走不开,他忙我也忙啊!他忙着赚钱,我要忙着看病啊!

她问我:那什么时候过去比较方便?我说:中午不要过来,我要午睡,上午八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六点之间都可以。她说:好的,稍后我给你短信确定时间。

过了一会,她发来短信:T 博士 28 号下午两点钟到你家看病,谢谢!

吃中午饭时,我打电话给 W 同学,告诉她 T 博士预约看病的时间,让她到时候如果有空也一起过来坐坐。我是想:你这朋友“来头和架子”这么大,我是很容易得罪人的,到时候如果招待不周或者言语有冒犯之处,还是你自己来圆场吧!

 

27 号下午睡到两点多钟才起来,梁老师和刘老师来到房间,把一个大信封放在我的床头,说下午还有学堂里的五个孩子想找我看看,看完后刘老师开车送我回杭州。另外,梁老师说 29 号下午许亚萍(皮划艇前世界冠军)来教孩子们划船,地点就在上次我们去看花的天子湖,她强烈要求我也回来参加,并决定 29 号下午亲自开车到杭州来接我,实在让我不好拒绝。

这边是前皮划艇世界冠军,那边是前阿里巴巴副总裁,弄得我云山雾罩地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其实,每个人的外部身份总有一天会脱去,就算是习总、普京、奥巴马的身份也有一天会加上“前”字。不但世俗社会如此,假如有一天我们死去了,灵魂在另外一个世界相遇的时候,那就是“前地球邻居某某某”了。但愿我们死后是在天堂相遇,而不是地狱重逢。

 

 

六、海归博士真可叹

同学两次提到的这海归博士、前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真的要来找我看病了,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好像没听说过阿里巴巴有个 T 副总,只知道阿里巴巴有个马云 ,还知道马云背后的老板是日本软银集团的孙正义。

我听说过马云,一是因为 2000 做电子商务的时候就注册过阿里巴巴;二是因为此人比较爱出风头,自称“风清扬”,所以后来这些年又多次在媒体上看到他闹出了大动静:曾经结交过李一道长,拜访过 “王林大师”,而且登顶过中国首富,据说目前身价千亿。

有一次偶然在网上看到他在母校(杭师院)校庆时的演讲,文中有种种轻狂浅薄之处,给我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当时我还写了一篇短文逐条批驳过他( 评马云在母校的演讲 )。从那以后,我经常爱拿他开涮,而且经常和周围人开玩笑:马云早晚有一天要来找我看病的!

就在昨天上午讲课中途休息期间,我还开玩笑地问孩子们: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马云?孩子们都说知道。我就问他们:如果有一天马云来找老师看病,如果这病关系到他的生命,而且全中国没有哪家医院哪个医生能看好,只有老师能看好,你们说他会给老师多少红包呢?或者说老师我应该收他多少红包呢?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猜测起来,有的说给几百元,有的说给几千元,有的说给几万元。我想孩子们可能不知道马云的身价,就特意提示说:马云目前的身价是一千两百亿人民币!马上有孩子说:哦,那得给你好几亿。还有孩子说:应该给你一半(六百亿)。

我发此问的真实目的是想告诉孩子们:作为中医应该无论贫富贵贱一视同仁,只管治病救人,不计报酬得失。

于是我总结说:是呀!如果他生病死了,那不要说一千两百亿,就是一万两千亿也没用啊!但是,即使他分文不给,我也会一样认真给他看的,好多老百姓打工者我都是免费给他们看的。你们要记住: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不能满脑子先去想钱的。

我之所以批评梁老师把病人拒之门外,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是治病救人的,病人到了门口还把她拒之门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那该是多么的难听!你可以在她来预约时拒绝她,就说时间安排不过来,让她另找医生求治,但是,病人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管不顾。

 

28 号上午来复诊的人中, 上文提到的那个 D 女士自己的初诊效果很好,才看了一次就几乎全好了,因此成了我的粉丝。还有她的一个小姐妹,原来很严重的失眠,而且稍稍走点上坡路就喘气,上次 D 女士带她过来找我看了一次,结果也全好了:不但睡眠很好了,爬自家 11 层的楼梯连续三次(徒步上楼电梯下来如此反复三次,而且是边说话边爬),也没有出现气喘和心跳加快的问题。( 848、濮某某 -- 正虚邪实机制性杂病

D 女士这次带她过来复诊的时候,告诉我说有个“大富豪”想找我看看。我猜可能是她上次提到过的那个正泰电器老板,心里想:什么大富豪、小百姓呀!在医生的眼里都是一个生命,从医学角度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记得前不久在乡下家里,有个中年男人过来看病,临走的时候掏出皮夹子打开,里面有一大叠百元大钞,搞笑的是他在里面摸索了老半天,我看着都感到费劲,就推着他往外走,口里一边说着“算了算了”,他坚持抽出一张脏兮兮的五十元旧钞票递过来,我赶紧把它塞回到他裤袋里,推着他往外走:我这边还有事,恕不远送了。

还有不久前网上有个姑娘联系我帮她男朋友(强直性脊柱炎初期患者)求治,上次我回杭州时,她陪着男朋友上门求医来了,临走时看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前面患者留下的一堆红包、现金,小两口走到一边悄悄商量了半天,男的拿了几百元钱走到我身边犹犹豫豫递过来,问题是他选的不是时候呀!当时我正在把脉,而且客厅沙发上还等着好多病人,所以我赶紧把他手里的钱推开,一边说“算了算了”,然后小两口半信半疑地走了。

前几天姑娘来邮件预约 29 号复诊,信中还再三说这次诊费一定要我收下。患者 29 号如约过来复诊(这次是他自己一个人前来),其强直性脊柱炎症状已经好了一大半(大概七八成),因为他一大早就到了,当时家里还没有别的患者候诊,给他诊治完毕就走了,不要说诊金,连句“谢谢”都没留下!

 

28 号下午两点钟刚过,海归博士准时过来了,估计年龄比我还小四五岁的样子,但是看上去一身疲惫、没精打采。望闻问切一番后,让他留下电子邮件地址,告诉他晚上写好药方后会把完整病案和药方一起发给他。博士问了一些如何服药的问题,我一一详细作答。最后,让我尴尬的一幕出现了:海归博士问我诊费要多少?怎么给我?

我一下愣住了,好一会不知该怎么回答。我以前也有几次遇到过这样的患者,问我诊金多少?该怎么给?这种情况下,我一般都连忙摆摆手说“不用的不用的”,然后马上起身送客。

说真的,如果要问我这样的问题,那你还不如真诚地说声“谢谢”,然后直接起身走人就行了。因为,我是无证行医的,如果开口要诊金那是违法的!何况这事我也没法定价,有的老板一次给几千,有的白领一次给几百,还有的老百姓分文不给,我都一样用心地给予诊治,这种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呢?

他看我没有应答,可能以为我没听清,又反复问了几次!我想也许是同学事先没有和博士说清楚我的情况吧?只好如实相告:我是无证行医的,只是在亲戚朋友之间帮忙看病,没有资格收取诊金的,一般来找我的都是通过亲戚朋友介绍,相信我才过来的,如果不相信我就不要过来,或者 这次我把病案和药方发给你,吃不吃那是你自己的事。

海归博士再三表示“诊费肯定要的,诊费一定要给的”,但是一直是“博士动口不动手”。我只好说:如果你要感谢,就去谢谢介绍你过来的那个人吧!他想了想认真地说:那我回头把诊费给 W(我的同学)吧!

也许他们这样的“大人物”不屑于在身上带现金,出门都是刷卡或支付宝、微信之类在线支付,而我又不用支付宝不玩微信,和他不在一条线上。但是,出门求医难道不可以事先带点现金在身上?这样的情商还能做阿里巴巴副总裁?马云那小子可是精灵鬼怪的,情商太低恐怕在他那里混不长啊!

我根据他自报的姓名上网查了一下:确实是阿里巴巴前副总,2014年底刚入职的,负责大数据方面的研究。但是, 现在才 2016 年夏就出来自谋发展了,很可能就是情商不足导致一年半就和马云分道扬镳的吧?

简历显示其毕业于卡内基梅隆大学,系微软认证高级程序员,著名信息管理专家、科技作家,《大数据》、《数据之巅》作者。先后担任中国旅美科技协会副主席、中国旅美科技协会匹兹堡分会主席,在国内有上海真爱梦想公益基金会理事、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调查与数据中心客座研究员等兼职。

再看一下职业经历,其智商让人肃然起敬:在美国九年,拿了两个博士学位(但是据百度资料是两个硕士学位,即俗称的“双料研究生”),在硅谷做过很多技术岗位,先后担任软件公司的数据仓库程序员、数据部门经理、数据中心主任、亚太事务总监、首席研究员等职务。曾为《南方都市报》、《时代周报》、艾瑞网等多个报刊网站撰写专栏。

《大数据》、《数据之巅》这两本书在IT行业的地位和评价都很高,据说,阿里巴巴现在的很多高管包括现任总裁都是看着这两本书长大的。

哦,原来这博士是搞技术出身的,难怪情商方面比较欠缺,看来我不该求全责备错怪于他,人非神圣,难于两全啊!正规科班毕业而且一直搞技术的人,怎么可能做到既精通专业、同时又老于世故呢?

 

 

声:归来半年柴米钱

回到乡下家里,把电脑包里大大小小的红包白包都倒在床上清点了一下:学堂那边讲课费加诊费收了两万一(其中诊费几百几百加起来竟然有一万多),杭州这边两天看了十几个人收了四千元,这次十九号出门到今天二十九号准备回家,讲课费加诊费已经收了两万五千元钱了。

我本以为夏令营主要是和孩子们一起玩,没想到却比平时还要忙碌,而且八天就给我带来半年的柴米钱!得外物之利则失内心之用,凡事不能两全啊! 

就在今天早上,那个海归博士收到我通过邮件发给他的药方后,给我回复说:方子收到,十分感谢,诊金要给的,会请人送上。

也许他是确实不习惯用现金,在他们那里可能金钱不过是卡中的一串数字,不像我这样的小百姓还得直接和现金接触。但是,我的博士大神啊!你如果给点诊金还要先让我表明态度、报出价格,而且还要过几天才专门派人送上,如此麻烦费周折,我宁可不要你的这点诊金啊!如果哪天你的前老板马云来找我看病也这么折腾,那我真是要晕倒了。

虽然马云可能也不带现金,不过他可能会叫我报上银行卡号,然后拿出他的黑莓手机,用他的金手指在支付宝上点一点,诊费入账通知就通过短信发到我手机上来了!而不会麻烦到过几天再专门派人给我送上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