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 让 西 医 先 乱 切
钱塘散人
一、医患本是宿世缘，非同今生做交易
前些天去永康给那个危重患者复诊，下山的路上，驾驶员交给我一个信封，说是老板让他交给我。信封和上次一样，薄薄的牛皮纸，看上去好像几十年前的旧信封。
回到家里，还是交给老妈，老妈打开信封，还是一叠百元现金，老妈认真地帮我数钞票。上次有人看到我的文章，来信说“老师现在还会把钱交给母亲，真是世上罕有了”，她大概是想说我是个大孝子，这么大年纪了还把钱上交给老妈。
这里我需要澄清一点误会，我和母亲感情好对她比较孝顺这倒是事实，但是我让他帮忙数钱却不是因为孝顺，而是因为生活上的事我嫌麻烦，所以家里衣食住行这些日常开销也都是由老妈负责。
还有，我这人对现金有点无奈和矛盾：不用支付宝、不用微信、不用网银，基本还是用现金，但是我却不喜欢数现金，因为我总觉得数钱有失男子汉大丈夫风度。
据说那年歌星韦唯到东阳来演出，人到了杭州又临时加码多要了两万，而且当着众人的面就蘸着口水数起来。人家韦歌星是老娘们，亲自当点钞机可以理解，但是一个大男人拿着一叠现金蘸着口水一张一张地数，这个场景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而且据检测纸币上的细菌是最多的。
其实，没钱人才用现金，有钱人都不摸现金，以前很派头的是签支票，现在最时尚的应该是微信转账了。马云最会赚钱，但是他应该不会用现金，毛泽东最会打仗，而且提出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著名论断，但是据说他一辈子都没摸过枪。
我是个无证医生，看病都全凭患者自愿给红包，要是患者看完病后说：周医生，把你的银行卡号或微信号报过来，我把诊金转账给你。这个场景会让我很为难！因为给我红包还可以推让一番客气几句，或者患者直接放下红包就走人。但是让我报银行卡号则不同：我如果公然报了账号，那就是我默认了要收诊金，那么我和患者之间好像就成了一桩交易；如果不报卡号，那我就白忙乎一场。
患者看完病后让我报卡号或微信号，这些年已经遇到过好多次了，我是这么处理的：如果患者问我要微信号，我就说没有微信号，如果患者问我要银行卡号，我就说算了。因为我宁可不要诊费，也不想让自己感觉给人看病是在做交易。
老妈数完后告诉我，还是五千元。看来这个患者的女婿是真的比较大方，显然他不是一次性给五千，而是按看诊次数给诊金，每看一次给五千。据我对患者病情的判断，要治好这个病人，按我的用药分量少说也得经过五次复诊修改调整药方，如果按一般中医的常规用量，则至少需要二十次修改调整药方！因为我开的一副药总量九百多克，一般中医每副药两百多克就算大胆了。
那么，我会为了多收几次诊金减少每副药的用量多开几次药方吗？当然不会！就算他看一次给五万，我也一样把药量开到最大限度、把服药次数减少到最低限度，因为这样的重病号不把药量开到最大限度，那好比小马拉重车，是无法扭转乾坤的，如果不尽量缩短治病服药的时间，他是拖不起的，很可能治疗过程中就撒手西去了。
后来在亲友中谈起这事，好几个人问我收这么大红包会不会感觉有压力？她们言下之意是：人家给的钱这么多，万一你治不好他呢？
她们问得是有道理的，人家给的红包越大，确实无形中增加了我的心理负担：一是说明其人所患确非寻常小恙，而是生命关天的危重之症；二是说明人家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所以不惜钱财以求换回生命和健康。
当然，接受这样的患者之前，我也是前思后想考虑周全的，一方面是仗着自己“艺高胆大”，怀揣金刚钻所以敢揽瓷器活，另一方面我有言在先：中医也只能尽力而为，无法对结果做任何保证，而且明确告诉对方我是自学的、没有行医资格证的，如果最终没能救活也不能叫我负法律责任。
早些年遇到这种情况时我更谨慎：一般都要患者亲属写一份“免责申明”给我，而且要签字按手印。一般患者家属也都是通情达理的，而且都是通过亲戚朋友找过来的，行医这么多年也没有遇到不讲理的，所以这些年我逐渐放松了警惕，不再要求患者家属出具书面的“免责声明”，但是我都会口头声明，并且得到对方的认同，才会答应出手诊治。
二、莫让西医先乱切，留住完身或可治
永康患者的女婿之所以给的诊金十倍于普通患者，除了他自身比较有钱比较大方，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患者经上海、北京的大医院折腾、又被金华广福医院吓唬后，认为自己已经命在旦夕了，中医如果能治好那相当于救了他的命，救命的功劳当然是很大的，所以付出的报酬自然也就多。
但是，实际上在一个高水平的中医看来，这只不过是常见的系统性、机制性的疾病，西医自己无法理解，只好说是“癌细胞全身转移”了。
当然，经过西医两次手术、九次放化疗的折腾，不但脏腑器官缺损，而且元气大伤！这个时候再让中医接手收拾残局，这对中医来说也是颇为棘手的！因为中医一般讲究在功能失调的早期阶段进行调理，使机体恢复阴阳平衡和正常机制，所谓调者，乃是调节阴阳平衡之意，所谓理者，乃是理顺机制之意。就算阴阳失衡已经很重，机制已经很乱，高水平的中医仍然是有办法调理修复的。
但是，如果已经被西医切除过脏器，那就是两码事了，因为中医理论是以脏腑为中心来论述生命活动，出现了失衡和紊乱也从脏腑的角度入手纠正。切除脏腑，那简直就是拔除生命的根基呀！假如把切除肢体比作强拆人家的房舍，那么切除脏腑简直就是直接谋杀房主人啊！如果还要加上放化疗，那相当于还要放火烧毁犯罪现场啊！如果切除了脏腑后，再叫中医来治疗，那好比放任疯牛冲进瓷器店后，再让瓷器修理师来收拾修复。
所以，有了疾病一定要在西医摧残之前先找中医调理，不要等到被西医整得面目全非了，再来为难中医，这时候就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没有把握了。
被西医切得缺胳膊少腿，这还只是你自己生活行动不方便，如果被西医切得缺脾少肾的再让中医来治，那就有点不公平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但是，有一种情况下确实需要先借助于西医，那就是确实已经出现集中的较大的恶性肿瘤，只能先用手术切除现有的肿块，再用中医调理，以恢复机制和功能并防止日后复发。因为，这种情况下如果单纯用中药调理消除恶性肿块，一是难度大，服药时间长，二是吃药过程中反应很大，患者可能会吃不消，因为聚集的毒太多，消散出来的毒素都需要机体把它代谢掉，在还没有代谢掉之前必然要全身循环。
三、三种场景虽虚拟，日后或许全成真
我曾经虚拟过以下的三种可能的场景，日后或许都会在现实中遇到。
1、中医能治身心病，但是不能改天命
中医毕竟只是一种医学，虽然比西医更高级更先进，但是仍然是在“术”的层次，还不是“道”的层次。所以，中医虽然能够治疗各种身心病，那仍然是基于专业的医术，而不是基于道行，也就是说，中医只能治疗后天的疾病，无法改变先天的命运。
所以，当有患者说“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时，我只能说：是你自己命不当绝，病本属可治，我只是机缘巧合帮你修复后天的错乱，若是天命已尽，病本不可治，那么神仙也救不了你。
2、中医西医哪个先？由你自己看着办！
某亲友是个科学迷，向来只相信科学，当然也只相信西医，但是对我的中医医术也早有耳闻，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有一次，其身体有恙，问治于我。我反问他：你是想直接用中医，还是等西医治到没辙了，再来用中医收拾残局？
他问两种方案有什么优劣区别？
我说，前者的好处是没有经过西医手术放化疗的折腾和摧残，中医治起来容易一些效果好一些恢复彻底一些，后者的好处是西医判你没救了，你才会彻底断了念想，一心一意找中医而且无怨无悔，否则你总想着本来我自己也许可以通过西医治好呢？
3、你说治好三百万，不如分期来付款
曾经看到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一对中医父子，医术水平不咋样，却善于营销，花几十万元钱报名进入MBA班，到了那里却并不好好学习，而是到处在同学中发名片、晚上热衷于到各个寝室串门海聊。
有一次，某同学让他们帮忙治疗灰指甲，经过一段时间鼓捣后居然真的被他们治好了，患者给他们一个六十万的大红包，并相请曰：我有个亲戚得了癌症，你们如果能治好他，我可以给你们三百万酬谢。
我在这些年临床中看好的灰指甲患者多得有点记不清，而且都是从内部调理机制彻底根治不再复发，可惜这些都是平民百姓，不是MBA班里的患者呀！
有一天，某富豪找我求医，许诺说如果我能治好他的病，一次性给予三百万感谢，但是要治好后才给钱。
我想了想说，我没有十分的把握，即使能治好可能也要经过十来次复诊修改药方，我觉得你还是分期付款吧！初诊二十万，复诊每次十万，吃了几次药后如果感觉没有效果的话，你自己随时可以中断治疗另请高明，这样我也安心，因为每次都有十万柴米钱装进腰包，你也不吃亏，因为就算经过十次才能完全治好，也不过花费一百多万，不需要三百万。
我好几次在亲友中开玩笑说：迟早有一天马云要找我看病的，如果他来找我看病，那就一次收五百万诊金。
有人因此问我为何老是打马云的主意？钱塘散人曰：此子多金，又好风雅，但常半解，最易下手耳！
其实玩笑归玩笑，如果他真的找我看病，我倒是不会为个人收取五百万诊金，但是我确实另有所图：我想动员他出钱成立一个“岐黄”奖学金或者基金，专门资助那些天赋高、品行好、有志于中医药事业、却又家境贫困的寒门学子，为传承和弘扬中医药事业做点贡献。
当然，如果他真的给我五百万诊费（如上述按初诊两百万复诊每次一百万分期付款也可），在我不用为生计去看病的情况下，那么所有平民百姓再找我看病都可以免费了。
四、给人看病收五千，自己看病花七元
由于经常性长时间斜靠在床上熬夜写药方到凌晨，这几天又腰疼得厉害，走路弯腰都不方便，甚至影响到日常生活。想想过几天就要去学堂讲课，接着还要去福建出诊，这样的状态肯定不行。
说实话，虽然我经常给别人开汤药，但是我自己最怕喝汤药。正好母亲买了伤湿膏，就拿来贴了两天，但是腰疼没有好，看来只好喝几副汤药了。
昨天下午去付村买了 100 克独活，花了七块钱，回家分成三份。昨天晚上熬了一份，倒出来只有小饭碗的小半碗，一口就喝下去了，到今天下午腰疼就基本好了，晚上又熬了第二副，明天上午应该会全好了。
记得前年什么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也是到付村买了独活，而且是同一家药店，当时药店剩下的80克独活都被我买来了，好像花了八块钱，相当于一块钱十克，今年一块钱差不多十五克，这样看来中药价格好像下降了三分之一。
这两次的腰疼都是相当的厉害，我为什么都只用单味中药独活治疗呢？因为我知道自己这种腰疼的起因是经常性长时间斜靠在床上熬夜，导致寒湿停留腰间，独活辛温能散寒祛湿，而且归肾和膀胱经，用于此种腰疼最是确切，在这种原因明确机制简单的单一症状情况下，就不需要复方组合了。
所谓寒湿停留，其实就是身体某一位置（主要是肢体）长时间压着不动，导致这一位置细胞组织代谢产生的废物不能顺畅地循环出去，辛温的中药其作用是能促使机体循环流通，加上中药归经的定位选择，所以几块钱的中药就能产生如此神奇的疗效。
这种类型的腰疼如果让西医治疗，恐怕除了止疼或者打封闭针，基本上没有什么好招数了，西医认为这是“腰肌劳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