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履薄冰”非虚言！
钱塘散人
一、 “如履薄冰”非虚言
今年一月初，我给 W 同学转发了一篇文章：
(
https://mp.weixin.qq.com/s/smlhaEEuikNc4a1Khktpww )
W 同学回复：
你的责任很大！
我当时再回复：
在什么位置，担什么责任啊！
我身在中医江湖，如履薄冰，自己不摊上大事就不错了。
只能随缘救治一些病人，让百姓相信民间还有真正能治病的中医存在，尽力保留一些临床病案供后来者学习，如果还有时间精力则在理论上总结一些思考，争取把祖宗的绝学继承下来不至于丢掉，这是我的愿望。
二、 胆战心惊今初验
我这么说绝非虚言！只不过自恃“艺高胆大”，男女老幼啥病都敢接。
但是，其实我经常会遇到千斤重担压在肩的感觉，因为，就算一千个病人里九百九十九个都治好了，有一个治坏就麻烦了！这就是民间中医的尴尬处境。
什么叫“如履薄冰”，我今天算是真的体验到了！
最近一个时期收治了两个幼儿，一个才十五个月的小男孩 C ，一个二十二个月的小女孩 W ，都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
C 在吃了某中医的九副中药后，身体开始出现较大问题，人也一下子瘦下去。
C 的外婆是金华一中的退休老师，我在十几年曾经治好了插班时期班主任夫人 J 老师比较严重复杂的肾病，而且是根治了没有再复发。
C 的外婆与 J 老师住得比较近，听说了这个事后，今年一月底带 C 到我这里来看诊。看了一次后，其它方面都有好转，气色好起来了，体重也有所回升。所以，三月初刚给他复诊过，而且，过几天她又带来一个“疑难杂症”患儿，就是上述二十二个月大的小女孩 W。
现在 C 出现了一个新情况，这个新情况比较吓人，具体表现为：哭闹的时候忽然会背过气去好久转不过来！甚至嘴唇都胀得青紫（缺氧）！但是，她好像也说不清这个新情况是从吃了前面那个中医的九副药以后开始出现的？还是从吃了我的药以后才开始出现的？
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好多次，这个月甚至出现了三次！以前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外婆赶紧给他拍背、掐人中，过一会就能转过气来。但是，今天晚上出现的这一次，竟然半分钟后才转过气来！而且转过气来后孩子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赶紧给我打电话，哭哭啼啼地说了二十多分钟！她说万一这口气转不过来，那么孩子就没了啊！她的责任太大了！
我理解她的紧张，但是我告诉她：我的责任更大啊！
现在都这么一个小宝贝，万一真的没了，而且确定是我的责任，我怎么赔得起啊？！
虽然心里紧张，但是我还是尽量平静地给予她解释、安慰，并告知下一步方案（注：因为复诊开的五副药吃完后，她自己又抓了五副，还没开始吃）。
三、病重药猛多瞑眩
幼儿古称“哑科”，因为患者不会自述，而且把脉难（不肯配合）、喂药难（不肯喝），还有更让人担惊受怕的是服药后出现的反应大，虽然大多是正常瞑眩反应，但是家长往往会很担心。
比如，上述的小女孩 W ，服药后的瞑眩反应也很大！害得她年轻的妈妈也很担心！
由于 W 是重度虚寒，除了中气大虚、肝血大虚、双肾虚极！！！还有严重的心动过缓！！也就是中医说的命门火衰、老百姓俗称的寒气重。所以，我在重补中气、肝血、双肾的同时，用了“制附子 10 克、干姜 10 克、肉桂 10 克”三种大热的药补火散寒！！
这么重的大热的药下去，结果吃了两天后，孩子反而出现手脚冰冷！（ 注：8 号看诊，11 号出现手脚冰冷 ）
其实这是寒气从体内往四肢末端发散出来！属于瞑眩反应的一种表现，是好事！所以我赶紧给她回复如下：
这是往外（四肢末端）排出寒气！是好事！没有关系！
因为我用的是温补的药方，其中制附子、干姜、肉桂都是大热的药！
体内恢复温暖后，寒气必须通过体表或四肢排出来的！
到了 12 号，出现了吐痰！这也属于瞑眩反应的一种表现，是好事！所以我又给她回复如下：
吐痰是正气开始恢复后自动发生的排邪反应！这是大大的好事啊！！！
到了 13 号早上六点钟，出现了发高烧！据孩子妈妈说高达四十多度！但是过两个小时就自己消退下去了。
这也属于瞑眩反应的一种表现，是好事！所以我又给她回复如下：
这是好事！
这是中医说的正气、也就是西医说的免疫力、老百姓说的抵抗力开始恢复后，机体自身对体内的一些病邪进行抵抗产生的免疫反应，只要在 39℃ 以下都不要吃退烧药，只需用物理方法帮助体表降温就行了，比如用湿毛巾蘸凉开水帮她擦拭脸上身上的皮肤，过一段时间病邪被自身免疫力压下去以后，发烧自然就消退下去了，如果马上用退烧药，反而压制了自身免疫力，起反作用，帮倒忙。
到了 14 号傍晚，我再问她孩子手脚还冷吗？
孩子妈妈说孩子手脚已经不冷了，也没有再发烧了。
我告诉她：
这是好事！手脚不冷了，说明体内的寒气排出来了。
由于体内有病邪，所以身体自动发高烧抗邪，现在自身的免疫力开始恢复了，已经能压制病邪，所以发烧能自动消退下去。
但是，孩子妈妈又发来一张照片，说孩子就这样一整天都没精神。
我回复她：
没有关系！
因为身体在抗病后比较疲劳，需要一个休息和恢复的过程，这个过程中会表现为精神不佳。
老实说，治疗一个幼儿，如果出现瞑眩反应比较大，我的紧张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孩子妈妈！
其实，我如果想要逃避这种风险也不难，如果感觉疾病比较重、比较复杂、没有把握，尤其是小孩和老人，推掉不收治就行了！ 当时，总得有人给治啊？有些找我的患者本来就是其他医院或专家治不好推出来的。
我早些年也曾经给自己立下过规矩：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不收治，八岁以下的小孩不收治。但是，十年前这个规矩第一次被 W 和 Z 夫妻两个打破了，他们的儿子当时才三周岁半，夜啼症两年了，求治了好多大医院也不见好，经人介绍找到我杭州家里，经过几次调理后，终于给他治好了，不收治小孩子的规矩也被打破了。
再后来，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不收治的规矩也被打破了，我现在一时想不起这个规矩具体是被哪个患者打破的？
四、同学担忧真可叹
同学老 D 的妈妈，初诊五副药吃完后，各方面都好了很多。
复诊时又给她开了五副药，而且药量比初诊加大了三分之一！
结果，同学反馈，第二次药吃了反应很大！
其实这些都是正常的瞑眩反应，但是同学好像很担心，又是打电话、又是发微信来问。
我只好告诉他：如果反应比较大，你比较担心的话，改为隔一天吃一副就行了。
（ 3 月 11 日晚上七点）
同学发来微信：
文建，这一次的药，喝下去，痰很多，呼吸很急促！
是不是可以停几天？
（ 这天我正好比较忙，下午在工作室约了三个人实际看了五个人，到六点多才看完，看完后就出发来杭州了，九点多才到杭州 ）
到晚上十点半才有时间看微信，看到后赶紧答复他：
痰排出来是好事！她是肺气虚痰堵在里面。
如果反应比较大，可以改为隔一天吃一副。
我怕时间晚了他没能及时看到微信，十点五十分又打电话和他详细解释了这个事。
昨天上午十点四十分，他又打来电话，说了老娘服药反应的事，随后又发来微信：
现在睡眠很好！
手摸去冰凉，但是她说不冷。
散人答：
这是体内的寒气往外发散出来，是好事！中医称之为瞑眩反应。如果她自己感觉冷，那才不对劲。
老 D ：
哦
就是陆陆续续有痰
也能咳出来
咳嗽是不咳嗽的
散人答：
痰能吐出来，这也是排邪反应的表现，是好事！
我怕他担心，下午抽空又补充给他发了微信解释：
你妈药方中的制附子、干姜都是大热的药，她反而手脚冷，当然是体内的寒气发散出来了，说明体内开始温暖了。
老 D ：
我是很担心，我母亲是穿五件衣服，手铁冰凉。
散人答：
不用担心！有事找我就是了。
寒气排出来、痰吐出来后，基本就能恢复正常了，不会再走几步就喘气。
今天下午两点，老 D 又发来微信：
我这母亲痰这么多，能不能吃一点枇杷膏？
散人答：
痰排出来是好事！不要乱吃枇杷膏！把痰堵回去帮倒忙！
晚上十一点，我不小心误拨了他的电话，还好他当时没接听，挂断后，我赶紧发短信解释：
刚才是不小心误拨了你的手机，没有什么事，不用回电话。
结果他又趁机发来短信说他老娘的情况：
我这母亲非常怪异
散人：上么情况？
老 D ：
问她冷不冷
他是不冷
穿了五件衣服，晒太阳，她自己也不知道热。
我是穿三件衣服，今天都出汗。
胃口也差去了
问她冷不冷，她说不冷
散人答：
病人本人的主观感觉才准确啊！
她本人感觉不冷就可以。
老 D ：
穿了物件衣服，嗮太阳，她也不觉得热。
散人答：
胃口饭量暂时小下去一些是正常现象！
因为我给她开的是大剂量的温补药方！营养价值很高！这一副药的营养价值相当于好几天的饭量！所以，一副药吃下去，几天不吃饭都没事！
你有事用微信联系我，因为微信我有电脑版，输入很快。短信只能在手机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非常慢！
3 月 16 日，晚上八点，D 同学发来微信：
我母亲又好转。
看看明天的情况。
但是体力还是弱，走路喘气好多了。
次日中午，懒觉睡醒，散人答复：
五副药都吃完后停药观察几天再总结情况反馈即可。
体力会慢慢恢复到与这个年龄相应的正常状态，但是不可能返老还童到年轻人那样。
（ 3 月 18 日晚上八点多），老 D 反馈：
我没有这种期望的
能够恢复到第一次喝中药后的状况就不错了。
今天又恶化，痰很多。
散人答复：
你真是荒唐！
哪有第二次药吃了还比第一次吃完后更差的事？
我和你说过多次了：痰排出来是好事！不是你说的什么恶化！
她就是因为肺气虚导致痰堵在里面排不出来才走卢就气喘的！
等五副药都吃完后过几天再反馈情况就行了，不必每天反馈。
但是，千万不要吃止咳、化痰之类的药！否则就是帮倒忙了！
老 D ：
没有去吃
前天把中药停了一天，好多了，昨天我又给她喝了一天。
今天就有反映
你是医生啊
我每天给你反馈情况，是好事啊
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比第一次喝完，情况更加不好。
散人答：
喝了药当然会有进一步的排痰反应（瞑眩反应）啊！
否则不是中药吃了没什么作用了？
亏你还自称“博士”！
吃药期间肯定会有反应！因为机体在药物的帮助下进行自我排毒和修复。
中药的作用往往是在停药后才开始体现出来的！
老 D ：
我这种给你反馈，我是建议你去比较比较第一次和第二次药方的区别，是不是第二次加的药，不适合我母亲的体质。
散人答：
你别扯了！你按我交代的方法给她服用、五副药都吃完后停药观察三天再反馈情况就行了！
五、振兴中医道艰险
今天下午在泉州某宾馆坐诊，有一对父母送儿子来看诊，小伙子才二十几岁，被西医诊断为精神分裂，服用四种精神类药物已经三年，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患者母亲说吃不吃药都一样。
把脉后发现：患者其实完全是身体问题，可以用中药调理解决的！但是问题（偏差）非常大！！！肺气虚沉至极！！！！以致中下焦气机严重堵塞、严重郁热！！！！
上次曾经有个女患者“大闹临时诊室”，这个患者一直被认为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初诊时我就说过：她这是身体很虚导致的，并非真的精神病，可以用中药调理恢复。
今天傍晚六点钟，这女士在她老公陪同下来复诊，老公说她最近一个时期情况挺好的，今天跟老公一起爬山都很好，但是平时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会出现以前那些症状。
把脉后发现脉象也好了一半！我告诉她：不用紧张、不用担心，保持心情放松，再调理几次就能恢复正常了。
别看我劝慰患者的时候这么淡定，有时候真的遇到服药后出问题我比患者更紧张！
比如今天下午就遇到一个让我非常紧张的情况！而且患者在金华，我不在旁边，没法代为处理，所以更紧张！
今天下午看完最后一个人，一看电脑里有 W 女士发来的几条微信：
周医生 你现在有空吗？
我女儿（就是二十二个月大的那个金华的小女孩）下午开始有点抽筋。
现在严重起来了。
随后 W 女士发来一段十秒钟的视频，我看了五六遍，赶紧语音联系她。
通过语音沟通才知道：今天下午，W 女士的妈妈把放在冰箱里的中药汤喂给孩子喝，不久就出现了右侧抽搐的情况。
我吓了一跳，喝了这么多天，怎么今天突然会出现这个情况？
再细问得知：这个药汤是拿回家自己熬的，熬好放在冰箱里已经五天了！
我一听就知道坏事了！肯定是喝了变质的中药中毒了（类似于食物中毒）。还好她告诉我只喝了几十毫升。
在此提醒各位注意：
代煎好高温灭菌密封包装的中药放在冰箱里十天半月问题不大，自己拿回家煎的汤药由于是敞开的，不可久放，最好第二天就喝掉！
她问我是否需要去洗胃？但是又告诉我喝完已经四个小时了。我说那早就吸收了，洗胃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赶紧让她去中药店买“生甘草 50 克”，取其中的三分之一，取绿豆三两左右，两者一起熬汤给她喝！一是解毒，而是缓解抽搐。
交代她：后续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你们太大意了！
一个半小时后，她把甘草和绿豆买回来了，已经在熬了，又发来微信：
周医生，我女儿抽筋频繁起来了，而且都是右边抽筋，嘴巴、手和脚、神经很紧张，是不是中毒的现象啊？
我赶紧语音联系她，打了几次都每人接听，弄得我非常紧张！赶紧给她发文字留言：
是变质中药中毒的现象！
你生甘草和生绿豆有没有熬汤给她喝？这是为了解毒的。
或者你赶紧送她到医院输液解毒，你告诉医生孩子是喝了变质中药中毒（类似于食物中毒），西医有促进代谢的药物可以加到葡萄糖中滴注。
稍后再次语音联系她，终于联系上了！我让她先给孩子喂甘草绿豆汤，如果抽搐情况缓解了，那就问题不大，如果没有缓解或缓解不明显，那就送医院输液！
她提出建议：是否现在就送去医院输液，同时把熬好的甘草绿豆汤带到医院喂给她喝？
我说这个办法更好！让她到了医院告诉医生，孩子吃了变质的中药，出现中度现象（相当于食物中毒），给用促进代谢的药物给她滴注。
真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
老天保佑，但愿孩子平安无事！
看来以后真的不敢再随便收治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