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风光田园乐,呼朋引伴来分享
钱塘散人
一、 内因外缘俱足时,机缘巧合促此行
1、妻子到校即折返
说来有些让人见笑,我初次去学堂的时候,妻子也很有兴趣去看看,所以和我一起搭L校长的车去学堂,不料一路上闲聊时,两人为某个话题吵得面红耳赤,而我也“寸语不让”,结果妻子的“牛劲”上来了,车子到了学堂门口停下来,她就气呼呼地掉头要回杭州,人家说要开车送她回去也不理会。我了解她的脾气,没有做任何劝慰和挽留,任她自己一个人步行到公交车站,然后坐大巴车回杭州。估计同车来的C馆长要被我们夫妻两个的“豪放言行”惊呆了,L校长在开车有没有受惊我不知道,反正后来他对我的印象和评价都挺好。
2、粉丝多年诚相邀
好多年前曾经治过一个年轻姑娘(Z小姐)的女科病,她年纪轻轻就停经了,此前花了好几年时间多处求医也没治好,经我一段时间调理终于好了,为此她很感激,逐渐就成了我的“粉丝”级患者。
她上班的公司就在安吉,做竹纤维产品的,这几年她多次邀请我们夫妻两个去她们公司玩,说她们公司在搞观光农业项目。我对游山玩水没有兴趣,所以一直没有回应她。
两年前我答应到安吉的一个小学堂讲课,和这个患者算是比较有缘分了。有一次她来预约复诊,得知我就在安吉讲课很是高兴,傍晚她开车来学堂找我,给她看完后一定要带我去安吉玩,盛情难却就从命了:先带我到她们公司展销室给我选了些竹纤维制品(衬衫、毛巾、袜子),然后带我吃晚饭,吃完饭后看我头发胡子长长的,又拉着我去剪头发刮胡子,然后开车带着我在安吉的“哈罗Kitty”游乐园兜了一圈,九点多钟才送我回学堂。此后她想预约复诊时,就算计在我来学堂讲课的这段时间,比起那些千里迢迢从外省赶来的患者,她这算是“近医患者先得治”了。
近一个时期她又多次来短信电话预约,说她们的观光农业项目已经开始试营业了,让我到学堂时一定要通知她,到时候带我去看看。由于她已经来学堂找我复诊过好几次,和梁老师也见面认识了,我曾经建议梁老师有空可以带孩子去她说的那里玩。这次来学堂之前,在她的安排之下,梁老师和孩子们已经去那里玩过了,让我吃惊的是:梁老师竟然是带孩子们步行过去的,走了三四个小时才到那里。我这次来学堂时,梁老师几次提起那地方很大很好玩,还说她们上次过去差点找不到地方,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真有这么大吗?记得 她说她们此前搞的那个观光农业项目并不大,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转手给当地政府了,现在这个场所是后来另找的。
据说李白爱喝酒又爱看桃花,所以被友人诓去号称“十里桃花,万家酒店”玩了一圈,还为此事留下了诗作。我不喝酒也不爱看桃花也没什么特别嗜好,所以不容易上当受骗,但是由于生活在浙江,印象中“小桥流水”的精致场所比较多,基本看不到“很大的”粗犷的场景。预计这次讲完课正好是周末,所以答应她周六过去,我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很大”的场所?
3、同学有约请喝茶
因于现代高科技通讯工具(电脑和网络)之便利,这些年我有很多想法和看法会通过邮件小范围群发同学亲友,内容大多是关于传统文化、中医、宇宙人生、终极问题方面的,也有一些时政观察和判断。在时下资讯泛滥的年代,我这种内容的邮件估计真正会去看的人很少,而且这种类似“推送”的传播方式难免有“一厢情愿”的意味,弄不好还会招致接收者的反感和“拉黑”,有些在政府上班的同学受党纪所限制还需要避嫌保持距离。
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C同学)可能是认真看过的,因为他偶尔会有邮件反馈,但是大多是以“大哥对小弟”的那种批驳甚至“教训”的语气,我也不以为意。前不久他发来一封邮件,开头说很长时间没有和我“切磋”了,接着批驳我以前群发邮件中的一些想法和看法,这信说是“切磋”但是用语出乎往常的“不留情面”。我当然不会有一丝半毫的“不爽”,但是其论点有很多似是而非或者不够全面,我需要就事论事地做一些必要的解释和澄清,这样就连续来往了好几封邮件,大家都照理直言毫不客气,我往往以其原信数倍的篇幅做出辩解,最后一封信甚至写了一万多字!而且我答复这类思想观点争鸣性质的邮件时仍然按习惯小范围抄送同学亲友。
他最后的信中提议有时间在杭州聚聚,我也觉得有些事通过邮件书面“公聊”多有不便,所以打算六月中旬去学堂讲课之前请他喝茶,但是我又担心单独请喝茶显得太正式了,弄不好争论起来闹得不欢而散,还不如到时候请杭州的同学一起看场电影,大家只管看电影不谈别的事,这样也许更好一些?此事一直拿不定主意。
我一般每次去讲课之前,都会先在杭州逗留一两天,把一段时间来杭州这边预约的一些患者诊治完毕再去学堂。由于前段时间金华这边有事不能抽身,我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出门了,杭州的一些患者已经眼巴巴地等了两个月,梁老师也早就开始打探我的行程计划,当他得知我计划六月十日要“出门”时很高兴,到了十号那天早早就来电话问我几点钟能到?原来她已经通知其亲友中的一些患者买好了十一日到学堂的车票。我只是说十号“出门”,并没有说十日直接去学堂呀?这样看来只能先去学堂了,本打算先在杭州呆几天的计划落空, 给人看病、请同学喝茶只能等讲课回来后再说了。
4、孩子生日共晚宴
我到学堂是在周五,这次打算在学堂呆一周,所以提前告诉梁老师我下周五回去(打算周五晚上先到安吉,周六上午去那个“很大”的观光农业园看看)。梁老师再三要求我周六再走,原来周五是她女儿周岁生日,正好学堂有两个孩子也是这天生日,她已经定好晚上请大家一起进城吃晚饭。
周五上午讲完课,梁老师照例给我充足的时间午休,她自己一家先行进城拍照、订蛋糕、订宴席,托我傍晚时分开车带孩子们进城。
下午睡醒起来,开车带着孩子们进城,先到蛋糕房取蛋糕,正好这时Z小姐打来电话,问我明天周六去她们那里玩的事。我说正在安吉城里参加孩子们的生日宴会,问她在不在安吉城里?如果在的话可以过来吃块蛋糕。她很开心,问明了地址后说一会就过来。
晚宴开始不久她过来了,席间向大家介绍她们这个观光农业项目的情况,听起来场所确实比较大比较好玩。我想起了和同学喝茶的约定,这些天正在为这事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回杭州后是不是真的该请他喝茶?据往来邮件中的那种语气,我怕到时候争论起来闹得不欢而散,所以想改为请杭州的同学们一起看场电影,大家只管看电影应该不会有什么争论了吧?
Z小姐给我一叠这个观光农业园的门票, 看着手里的门票我灵感一现忽然有了好主意:明天正好是周六,请C同学来安吉一起游山玩水看风景不是很好嘛?大家绝口 不提邮件中谈论的那些话题,这样应该能皆大欢喜吧?
我决定征求一下在杭州的另一个同学(W同学)的意见,所以就现场给她打电话,先说了我想请C同学喝茶但是拿不定主意之事,又告诉她明天去Z小姐她们公司的观光农业园去玩,问她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也过来一起玩,顺便把C同学捎带过来(我知道W同学有车,但是不知道C同学也有车)。她说明天很忙没时间过来,川大有个教授过来需要接待,还得去浙江某地办事。
正好梁老师说L校长一家明天也要来学堂,大概十点钟左右到学堂。我想那就直接打电话给C同学吧,如果他愿意来那就让L校长捎他过来。拨通C同学电话说明此意,C同学说要等八点钟老婆回来商量后再做定夺,并说明如果要来那就带上老婆一起来。八点多钟后C同学如约打来电话,说明天和老婆同来,我问了他所在的位置,告诉他到时候让L校长过去接他们,C同学说告诉他时间地点就行,他们自己开车过来。
梁老师建议我请“师母(我老婆)”也一起来玩。说实话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因为她以前确实对旅游和自然风景很感兴趣,但是自从皈依受戒后一心向佛,对游山玩水也已经没有兴趣了,想起她初次同来学堂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之事,本来这次也是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我就打通她电话,试着说了明天请她过来玩之事,如果要来的话明天早上八九点钟L校长会过去接她。她没有表示拒绝,只是说明天有个同门师兄要过来找她有事,我说那就让她也一起来玩呗!我知道老婆提到的那个师兄,也是搞幼教的,她早就提出过想跟我到学堂来看看。妻子说那个师兄在良渚那边,八九点钟肯定赶不过来,我说你把她的电话号码发过来,我让她今晚过来住在咱家就是了。稍后妻子发来了那个师兄的电话,我打电话让她今晚过我家来住,明天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她当然求之不得。我又让梁老师告诉L校长明天早上去我家接人,算是把明天之事安排妥当。
5、散人借此了心愿
世间的很多事情需要机缘巧合,没有内机当然不可能有某个事情的发生,仅有内机而不具备外缘想做成事情也很难,只有机缘俱足时做事才能轻松高效。佛学说“凡事有缘必有机”, 反过来说“凡事有机终(会)有缘”啊!此事中的“机”正是我内心一直放着的心愿,此事中的缘,正是梁老师的晚宴和Z姑娘的邀请啊!
古人说:独乐乐,不如与民同乐乐。就世间法来说这确实是真理,因为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有人欣赏、与人分享的情况下才会有快乐的:吟诗需要听众,作画需要观众,男欢女爱之事还需要双方都有感觉才能共入佳境呢!因为世俗之为乐,都是需要借助外缘的,除非参禅打坐能独享其乐而无关外缘。
当然,瘾君子吸完毒自我陶醉一番,那又另当别论了!因为那是一种失去自我、精神和生命不能自控自主的“迷”的状态,而非佛门入定者所处“觉”的境界,所以瘾君子吸毒后往往会产生幻觉 而非正知正觉,赤身裸体哭笑无常算是小事,严重的甚至会跳楼割腕寻死觅活呢!
二、 山脚村边小学堂,促膝品茗闲话医
次日周六上午八点多钟,Z小姐就早早来到了学堂,在文具室(临时诊室)给她复诊完后和我聊了起来,过一会梁老师也进来加入闲聊。聊了一会,忽然想起学堂S老师也需要复诊,我怕时间来不及,起身把Z小结和梁老师“赶出”了临时“诊室”,叫S老师进来复诊。
给S老师复诊完后,我陪Z小姐和梁老师在大厅喝茶,根雕的茶几和凳子都很矮,坐着让人双腿感觉局促,所以说“促膝品茗”是名符其实的。
十点多钟C同学打来电话说已经到安吉县城了,我想起按约定L校长和妻子她们十点多钟就该到学堂了,打电话询问得知她们因事耽搁刚上高速。
中午十一点左右,C同学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但是没找到学堂,他说旁边是个幼儿园。我来这里很多次了也没见过幼儿园,问了梁老师才知道他们开过头了,我让他往回开,一边起身走出学堂站在路边等候,过了好长时间才看到他们的车子过来,我看是一辆大众标志的车,心里忍不住惭愧了一下:看来我真是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OUT了,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担心同学过来时没车,想让别人去捎带他们。
把同学夫妻迎进大厅,同学夫人是我们高中同年级不同班的校友,也算是很有缘分了。大家一起回到茶几边坐下喝茶闲聊,同学就坐在我右侧,我们并未聊到有关邮件中的任何话题,主要是梁老师聊到一些医学话题,同学则聊到大数据云计算在现实生活中的一些运用实例,比如阿尔法狗战胜韩国围棋手李世石。我的老毛病还是改不了,有好几次同学刚想开口,我就用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左臂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然后准确地说出了他下面想说的话题,并提出了我对此话题展的看法。当然,我只是通过对前面谈论的话题所作的逻辑推理加上潜意识直觉做出的判断,这是一般 潜意识较发达的人都能做到的,并不是什么佛学的 “他心通”功能。
其实,如果潜意识功能开发运用得好,很多事情是可以准确预知的,因为潜意识的功能很强大,据说人类的大脑目前只开发运用了大概百分之十左右(当然得道开悟的诸佛菩萨不在此列),绝大部分都没有开发运用起来。但是,没有开发运用起来并不等于没有,这部分大脑的神经元客观地存在,这些神经元中接受天地宇宙人类社会的信息客观地存在,只不过没有被激活而处于休眠状态,以潜意识的方式存在着,或者神经网络没有打通因而没能进入大脑信息循环,信息处于赋闲状态(术语应该叫“信息孤岛”),好比那些没有通公路通电话的小山村。
潜意识是精神分析学派的概念,相当于佛学语言里的“如来藏、阿赖耶识”,这是本来就人人都具有的,积累了人类前生后世的所有信息,隐含着整个宇宙时空动态的投影,所以佛学说“阿赖耶识”里有“万法种子”,只不过被外部“五蕴尘染”掩盖了,得不到充分的开发,不能自如地提取和运用,所以佛祖开悟时三叹奇哉说“一切众生,俱有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
那么,如何才能随意地进入如来藏,自如地提取和运用阿赖耶识呢?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各家都有自己的理论和方法,儒家(易经)说“无思”、道家(老子)说“无为”、佛家的语言和方法就更多了,关键是“入空”,就是清空所有现存意识。无思了、无为了、入空了,则“感而遂通、无所不为、 得大圆镜智能见真如实相”了,说明白点就是彻底停止任何主观思维的干扰,进入到与宇宙时空相连通的“感应”状态(佛学称之为“观照”),类似于无源雷达(被动雷达),这是从思维的角度来说的。
从记忆的角度来说,其实人类的记忆潜力是足够大的,据测算如果把人类的大脑全部利用起来,可以装下整个美国国会图书馆的信息!但是,我们经常听到有人说记忆力不好、健忘,其实这不是因为脑容量(神经元数量)不够,而是由于不懂得佛道儒各家的记忆奥秘,比如儒家的感应式记忆、道家的无为式记忆,尤其是佛家的观照式记忆。如果说普通人的记忆好比录音机录像机记录音像,那么佛家的观照式记忆则好比镜子照物,前者脑子里越装越多,直到终于把有限的(已经开发的部分)装满了运转不动了,后者随心所现,照完即空,永远不装东西,永远不会装满,永远都很空灵。佛家的观照法有多强大呢?据说,如果三千大千世界同时下雨,阿罗汉能知道总共下了多少个雨滴,佛则能遍知无始劫以来的所有因果。
如果结合道家和医家练功的角度来说,还有一种很具体的可操作的技术性方法,那就是打通督脉!打通督脉后,潜藏于下丹田和命门的真气能顺督脉上行进入大脑。做中医的都知道“气为血之帅”,真气能够到达的地方,血才能跟着到达。我们知道,脑细胞的工作是个生物化学过程,它的正常工作需要血液向脑细胞输送养分和氧气(其中的氧气由血液中的血红蛋白运载)。这就容易明白了为什么打通督脉后潜意识会变得发达?因为真气能够通到大脑,则血液也能更顺畅地到达大脑,养分和氧气当然也就能更充分地提供给大脑,那么已经被开发的脑细胞能够更高效地工作。另一方面,真气能够通到大脑,则原来没有连通的很多脑细胞将会被连通,这就大大开发了大脑的潜能,好比把公路和电话通进那些封闭的小山村,那么小山村里的很多山货也能运到大城市,小山村中很多古老的传说也能流传到大城市。
当然,如果你只是想开发思维、保证身体健康,那么打通督脉就足够了,如果你还想神识脱离肉身成仙成佛,那还得进一步打通任脉,并长期不懈地让真气在任督二脉中做周天运转(小周天),通过内丹功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最后元神离开肉身独立存在 ,这是道家的方法,佛家则摒除所有外缘尘染,直接凝视并强化存在于大脑中的那点生命元初之气。
还有第三种方法 …… 写到这里的时候,关于第三种方法的灵感闪现了一下,但是一下子又消失了,回溯好长时间也没能复现,只好作罢,自己也感觉可惜。( 后来补充:虽然无法回忆当时的灵感是什么,后来想想这第三种方法应该就是参禅打坐。 )
快到中午十二点钟,L校长才载着妻子她们姗姗迟来,众人起身到门口迎接,我的话题被中断,所以坐在那里继续思考问题。大家进了大厅寒暄一番,回到茶几边坐下继续闲聊,聊兴正浓时发现时间竟然已经十二点多钟了,梁老师已经让人在大课桌摆上了午饭,饭菜很丰盛,不过都是蔬菜。大家一边吃饭一边继续聊天,快到下午一点钟了还没聊完,因为下午还要到农业观光园去玩,我怕时间来不及,所以打断了大家的聊天准备出发。
三、 两省三县接壤地,万亩湖山好风光
吃完午饭出发,我和妻子及其师兄(女)搭同学夫妻的车,一路上聊到我们青少年时期读到的书,很多是共产党政府设定的意识形态宣传,有时候为了达到或强化宣传效果甚至不顾科学常识。这种情况在朝鲜尤其严重,同学举例说朝鲜小学课文中有金日成用手枪打下敌人飞机的神话。是呀!等到这些青少年长大后发现事实并非如此,那对他们的心灵和观念将会造成多么强烈的冲击!有些人往往由此就失去了对社会和政府的信任。
我自己还算好的,由于身体原因导致学业失败,高中毕业后基本上是自由阅读,而且能读到很多共产党意识形态以外的书,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我记得有好多书都是在高中毕业后自由漂泊的那个时期阅读的,比如传统文化方面的《易经》、《黄帝内经》、《道德经》,还有很多西方哲学、科学、文化方面的书,当然也有一些当时很流行后来烟消云散(比如何云路、严新等人)的书。
由于我一直在自由散漫的状态中成长,好处是受共产党意识形态的影响比较少,坏处是缺少正确的引导和约束,所以在青少年时期有很多孟浪甚至荒唐的言行,真正的人格健全和成熟是在四十岁以后,而且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对佛学的深入思考。所以我的前半生其实浪费了很多宝贵的时间在对社会无价值对自己无意义的事情上,记得我当年定居杭州后,还在妻子的要求下用几年的业余时间自考了二十多门课,拿了个浙大本科文凭,现在想起来浪费了多少时间呀!
谈到传统文化的学习,我说学堂的这些孩子是很有福报的,青少年时期就可以脱离政府意识形态的灌输,在自由的环境中学习传统文化,不需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在政府设定的课程上,这对青少年身心的健康成长、健全人格的形成都有很大的帮助,比学一些科学知识的作用和好处大多了!
如果我在青少年时期就能接受良好的传统文化教育,就不至于浪费那么多宝贵的时间和生命,不至于到了四十以后才真正形成健全的人格。如果用这些时间做一些对社会有价值或者对自己有意义的事该多好!比如在中医和传统文化方面真正静下心来深入地做一些学问,也比考那些没用的课程要好得多!
虽然我现在已经把物质生活压缩到最简单,仍然有很多时间不得不浪费在日常的衣食住行上,甚至学佛修道和做学问都要等到别人来催问。比如,半年前有个道家朋友送给我一些内丹实修方面的书籍,半年来他好几次来短信问我看过那些书没有?我只能很惭愧地说还没看。又比如,《中医全科论》的目录拟定已经两年多了,到现在断断续续才写了两章,昨天收到一封陌生人发来的邮件,标题是“关于中医全科论”,内容只有一句话:周大师您的中医全科论还在编写吗,什么时候能完成?
如果把这几十年来浪费掉的时间用来参参禅打打坐,说不定现在已经在佛学的实修实证方面有所成就了,甚至已经能脱离这肉身皮囊自由而去了,天天需要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多麻烦呀!而世俗的人是把衣食住行吃喝当做追求和享受的。当然 ,把吃喝当享受的人很多,拉撒当享受的人好像没听说,如果有哪个人把拉撒当做追求和享受,肯定会被人认为神经有毛病的!其实从学佛修道的角度来说,这样的人也许更容易成佛成道呢!因为吃喝是摄入营养, 以及口腹的享受,容易令人产生贪欲,拉撒是排出垃圾,是下二窍的烦恼,容易令人产生舍弃。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排出垃圾比摄入营养更重要,比如一个人三天不吃东西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三天不大小便恐怕就难受了。据说中国传说中有一种招财神兽叫“貔貅”,是古代五大瑞兽之一,此物有嘴无肛,能吞天下财而不漏,只进不出,故有招财进宝、吸纳四方之财的寓意。我想:有嘴无肛、只进不出,这多难受呀!这不符合生命系统需要与环境交换和代谢的规律,也不符合耗散结构原理呀?
聊到我在学堂的事,妻子说(她们搭L校长的车)从杭州过来的路上,L校长把我夸成了一朵花。我一愣,开玩笑说:“男人被夸成花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妻子纠正说:“我表达得不对,不是夸成花,他把你的医术、学识、人品夸到天上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说L校长对我的医术、学识和人品赞赏有加就行了,什么花啊天啊吓得我一愣一愣的。虽然两年来我到学堂很多次,L校长也带着妻儿来学堂找我调理过好几次,其实我们之间并无多少交往,只是有一次他开车接我来学堂时,一路上聊得比较投机。他如何知道我在学堂的事呢?应该是梁老师告诉他的吧?
车子沿着一条新开辟的山路蜿蜒前行,所谓山,其实不过是南方的黄土丘陵。到了目的地,下车近处是一间用于检票的板房和一条用栏杆隔开的简易通道,远处是确实很大的一片湖面。进了通道坐上了一辆十几座的观光电瓶车,一直沿着湖边开了好一会,到了路的尽头下车改为沿田间小路步行。左侧湖边是一片比较原生态的湿地,右侧黄土丘陵上则是稍加人工修整的梯田,种着成片的各种花,有一些农民在田间劳作。花的品种并不多,这个季节开着的有薰衣草、格桑花,快要萎谢了的醉蝶花,据说还有不在花期的鲁冰花。
Z小姐介绍说万亩观光农业项目,应该是包括黄土丘陵和这个湖。湖边停泊着一艘游艇,但是上面没有游客,也未见其开动。湖边未开发的黄土丘陵上有成片的松树,据Z小姐说其中开辟了供游客漫步的松林小道。
据介绍这里是两省三县接壤地,这个湖名叫天子湖,周边是浙江的安吉、长兴,安徽的广德县,湖对面有个冒着烟的大烟囱,与这湖光山色显得不太协调,据说那是安徽的一个工厂。
这里有山有水,空间和视野也比较开阔,现在的城市及其周边确实难得看到这么大的自然山水了,但是没有人文历史遗迹。像这样纯以山水环境取胜,仅仅种花草吸引游客,靠收门票的效益肯定是很低的,甚至无法长期维持生存,我看有几种方法可以增加效益:
一、可以把湖边山地种上各种果树,改造成“百果园”,果树开花期供游客赏花,结果期供游客采摘,所摘水果在园内食用掉的部分包含在门票价内,带出果园的部分以高于市场的价格售卖给游客(采摘者),园方可以省下采摘费用,游客则获得采摘之乐趣。
二、在湖边围栏养鱼,供游客垂钓,所钓得之鱼以高于市场价售卖给游客(垂钓者)。
三、湖边梯田不要种植仅供观赏的花草,而要种有收成有经济效益的花草,比如说薰衣草成熟后可以用于提取薰衣草精油。
快要走完全部花田的时候,同学夫妻两个跟不上了,看上去同学夫人腿有小恙,走了这么远的路,可能是到了她平时步行的极限了,还好这时观光电瓶车已经在前面的路边等候了。
坐上电瓶车开了一段路停下,前面上坡处有一座平房,外部看上去像古老的泥巴墙茅草屋,Z小姐说是她们这个观光农业园的办公室,邀请我们进去坐坐。
里面其实是现代装饰的一个会客室,看上去众人都走得比较累了,正好坐下休息凉快一会。当然,对我这种打通了督脉的老农民来说,这点路好比庭院漫步,只是双腿微微轻暖,累的感觉还没有出现呢!只是中午没有午睡,稍稍有点睡意。
Z小姐给大家上了安吉白茶,据说安吉白茶比较有名,比普通绿茶要贵四五倍,前两天学堂所在镇政府有个姑娘来看病,送给我两袋(每袋内装两盒)安吉白茶,正好给同学夫妻一袋尝尝。
这时进来一个中年男人,Z小姐向大家介绍说这是她们老总(老板),这人我见过两次,有一次是Z小姐带他来我家看病,还有一次是Z小姐带我到他们公司展销室选一些竹纤维产品送我,顺便请他下来和我聊了一会。
路上过来时,听Z小姐说她们老总比较勤勉敬业,对母亲也很孝顺,我看他确实比较朴实,没有什么花架子,也算是比较难得,所以坐下来和他天南地北高谈阔论起来,直到四点多钟才起身告辞。
回到园门口,L校长开车带家人还有一个老师和两个学生回学堂,我和妻子及其师兄搭同学的车直接回杭州。
回杭州的路上,同学问起我的一些往事,都说往事不堪回首,我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唯一感觉惭愧的是青少年时期曾经有过的孟浪甚至荒唐的一些言行。(按世俗的正常寿命)一转眼大半辈子过去了,冥冥之中好像一直有某种因缘引导我走向中医,走向传统文化,走向佛学。
我在青少年时期比较多忧多愁,现在看来很多事情都有其天意、宿命和定数,只要在心田中播下正善的种子,树立正确的信念,然后虔诚地去做就行了,种子自然会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信念自然会引导你走向理想的彼岸。
需要清醒的是:人过中年以后,应该开始抽出时间好好地为来世做准备了。
四、纵是身在金银山,散人只取柴米钱
李白有一首诗的最后两句说“仰天大笑出门去 我辈岂是蓬蒿人”。以前看到这两句诗的时候曾经赞叹其豪放,而且颇有同感,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是否蓬篙人实在关系不大,不需大笑更不必大哭,重要的是心地清净安详住在真实的当下。
在世俗中生活而清净无染,自利利他、自觉觉他、自度度人,做有益于社会的事同时维持自己简单的居家修行生活 ,这就很幸福了。这次出去前后十天,回家后打开电脑包看了一下,学堂的八千讲课费外还有八千诊金红包,加上杭州两天的几千红包,差不多有两万元钱,这够我半年的生活开销了,因此作小诗说:
不慕权贵只慕仙,
粗茶淡饭菜根甜,
肉身皮囊未脱却,
吃喝拉撒全难免,
肩挎电脑出门去,
归来半年柴米钱。
五、功名钱财身外事,精神灵魂更为真
李叔同(弘一法师)的学生丰子恺谈到老师出家之事时,曾经这样解释:他怎么由艺术升华到宗教呢?当时人都诧异,以为李先生受了什么刺激,忽然“遁入空门”了。我却能理解他的心,我认为他的出家是当然的。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人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层楼。懒得(或无力)走楼梯的,就住在第一层,即把物质生活弄得很好,锦衣玉食,尊荣富贵,孝子慈孙,这样就满足了。这也是一种人生观。抱这样的人生观的人,在世间占大多数。其次,高兴(或有力)走楼梯的,就爬上二层楼去玩玩,或者久居在里头。这就是专心学术文艺的人。他们把全力贡献于学问的研究,把全心寄托于文艺的创作和欣赏。这样的人,在世间也很多,即所谓“知识分子”,“学者”,“艺术家,”。还有一种人,“人生欲”很强,脚力很大,对二层楼还不满足,就再走楼梯,爬上三层楼去。这就是宗教徒了。他们做人很认真,满足了“物质欲”还不够,满足了“精神欲”还不够,必须探求人生的究竟。他们以为财产子孙都是身外之物,学术文艺都是暂时的美景,连自己的身体都是虚幻的存在。他们不肯做本能的奴隶,必须追究灵魂的来源,宇宙的根本,这才能满足他们的“人生欲”。这就是宗教徒。世间就不过这三种人。
我虽用三层楼为比喻,但并非必须从第一层到第二层,然后得到第三层。有很多人,从第一层直上第三层,并不需要在第二层勾留。还有许多人连第一层也不住,一口气跑上三层楼。不过我们的弘一法师,是一层一层的走上去的。弘一法师的“人生欲”非常之强!他的做人,一定要做得彻底。他早年对母尽孝,对妻子尽爱,安住在第一层楼中。中年专心研究艺术,发挥多方面的天才,便是迁居在二层楼了。强大的“人生欲”不能使他满足于二层楼,于是爬上三层楼去,做和尚,修净土,研戒律,这是当然的事,毫不足怪的。做人好比喝酒;酒量小的,喝一杯花雕酒已经醉了,酒量大的,喝花雕嫌淡,必须喝高粱酒才能过瘾。文艺好比是花雕,宗教好比是高梁。弘一法师酒量很大,喝花雕不能过瘾,必须喝高粱。我酒量很小,只能喝花雕,难得喝一口高梁而已。但喝花雕的人,颇能理解喝高梁者的心。故我对于弘一法师的由艺术升华到宗教,一向认为当然,毫不足怪的。艺术的最高点与宗教相接近。二层楼的扶梯的最后顶点就是三层楼,所以弘一法师由艺术升华到宗教,是必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