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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诊所”的一天

 

钱塘散人

 

一、电脑非宝人是宝,新所更比旧所好 

到金华市图书馆“上班”接诊已经好多次了,发现这个“新诊所”比我的“老诊所”要好得多,因为其中居然有意想不到的好多项福利,几乎每次都有新发现!

首先,这里的“候诊室”真是够大了,而且空着的沙发和座位很多,上次来的患者中有两个小朋友,可以满大厅地嬉闹尖叫,或者到那边的少儿阅览室去先看书消磨时间,我完全不用内疚患者站着干等。以前在国贸“老诊所”时,总共只有两个座位,我自己当然要坐着,所以患者超过一个人就得站着等,有时候几个患者加上同来的家属六七个人在旁边站着,问诊时颇觉不自在,有时候诊者或家属中有老人,或者有什么局长、书记之类的,让他们站着干等心里过意不去,我会到办公室里找椅子,但是一般只能找到一张转椅给其中一人坐着。

其次,这里的光线挺好,沙发旁边就是落地玻璃窗,可以在自然光下直接进行望诊,以前在“老诊所”望诊就没这么方便了,因为那个角落没有自然采光,看舌象时需要带患者走进办公室窗户边。有时候遇到周日办公室门锁着,我只能带患者到卫生间内的小窗户前面去看舌象,如果患者有两个以上或者有家属同来还好,我会特意交代另外的人看好我的电脑和包包。如果只有一个患者怎么办呢?开始我是把电脑收起来,背着电脑包走进卫生间给患者看舌象,但是这不方便。后来遇到这种情况时,就带患者到走廊那一头的玻璃墙幕边看舌象,但是这里隔着一道门,我在给病人看舌头时必须把门开着,以便用眼角余光远远地看见前台这边的情况,这样也不方便。再后来我还是带患者进卫生间看舌头,但是走开之前先把电脑和包包放到前台的桌子下面,然后关上前台对面的防火门,这样至少从电梯口直接看不到电脑,即使有人进来需要先推开防火门,这防火门比较重而且有弹簧,关闭的时候声音比较大,至少能让卫生间里的我听到动静。

我为何如此煞费周折呢?

好多年前班长从德国回来,晚上请我们几个人聚会,过来时随身背着电脑包,落座后把电脑包放在身边空着的凳子上,交代我:帮我看好电脑包。我当时想:这班长是不是有点过于谨慎了?难道德国的小偷很多吗?这么几个大老爷们一起坐着,竟然还专门交代我看好他的电脑包!就算真的有小偷过来,恐怕也没有这个贼胆下手吧?班长自己就是体育健将,我也是内功外力都不错的农民,就算哪个小偷贼胆包天敢下手,恐怕也难以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脱身吧?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班长这么谨慎是有道理而且有必要的!因为对我们来说,弄丢几万元钱无所谓,弄丢电脑包那可是要命的!现在的我甚至比当时的班长更谨慎!因为电脑里存的都是宝贝,班长的电脑里也许有他的工作成果、私人资料等,我的电脑里除了这些,还有一千多个病人的病案资料(包括隐私)和联系信息。我出门在外经常弄丢雨伞,还有人家送的礼物,大米、茶叶、牛奶什么都弄丢过,但是目前为止还没弄丢过电脑,因为我的电脑包是不离身的,在火车上买到站票比较拥挤时,我会把电脑包挂在脖子上,在座位上睡着的时候,不但要把电脑包抱在怀里,还要把包带套在脖子上。

我这么谨慎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在专业的小偷那里,我们真的没有理由过于自信,我说两次切身的经历大家就会认同我的想法了。有一年春节我和妻子去山东老家,在济南火车站候车室,我泡了一碗方便面,因为比较烫手,就随手放在面前的地上,而且就是放在自己的脚边,想让它凉一会再吃。妻子就坐在我身边,我们闲聊着。过了没多久,当我想要吃方便面时,方便面竟然凭空消失了!我和妻子都很吃惊,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神偷,就在我们两个人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一碗烫手的方便面!还好这小偷只是偷了一碗方便面,如果是偷我的电脑呢?

还有一次,我在杭州的公交车上,当时车上人并不多,有个小青年上来坐在我身边(左侧)的空位置上,这小青年看上去高中或大学生模样,戴着眼镜,带着帽子,还带着口罩。在公交车上有人戴口罩也常见,我想也许他感冒了吧?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是放在西装左侧上部里层口袋的,我习惯性地伸手掏手机,竟然没摸到!我有点奇怪,顺着手机的声音,发现它就在我左侧身边的座椅上,同时发现西装腋下位置被从外面纵向割开了一道七八厘米长的口子!我以为是刚才下车去的那个小青年干的,根本没往坐在身边这个小青年身上想,事后回想推理结果是:坐在我左侧的这个小青年才是小偷。

我还在杭州延安路上、金华大黄山旁边遇到过事后认为简单的骗局,但是当时却都受骗了。所以,就算我这样的“老江湖”,也难以避免被偷或被骗。正是因为有过好几次这样的经历,所以我对电脑包万分谨慎,今年梅雨季有一次出门办事,电脑包竟然忘在车后座上没有随身带走,一个多小时候回来才发现这个疏忽,当时把自己吓了一跳!好在我的车子档次低又老旧,而且当时是下雨天,停的位置也比较偏僻,大概没有小偷会在下雨天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来往一辆老旧的小车内张望吧?

我甚至设想:笔记本电脑应该装一个接收器,主人身上则放一个发射器,两者随时通信,如果离开五米远或者五秒钟就发出警报。

 

在这个“新诊所”,原来两个比较麻烦的问题,我也发现了妥善的解决方法。

一是停车问题。原来在国贸“老诊所”时,停在里面要按五块钱一小时收费,有时病人较多,一个上午还看不完,最多的一次在那里停了七个小时,被收了三十五元钱,有点吃不消。以前我都是在国贸附近找个空位子免费停车,但是被城管贴条好多次了,有一次给国贸一个员工看完下去,看到城管人员刚刚贴完条子走开,从停车到被贴条不会超过四十分钟,又是一百五罚款!而给国贸的员工看病都是免费的,这算是我给她们的一点福利。到了“新诊所”后,车子只能停在路边,老是担心被城管贴条,附近路边倒是有个收费停车场,四元钱一个小时又有点心疼。其实图书馆距离北京同学的那栋楼不超过两百米,记得上次他告诉我那里的地下车库有他公司几个保留车位,如果我要用他的办公室的话可以把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但是我不喜欢麻烦别人。上次偶然发现图书馆对面的娱乐场所门口有个比较大的地面停车场,那天从路边停车场下车走过来时,偶然发现车辆进这个地面停车场时门口的老头子一律只收五元钱,不需要取卡,显然这里停车不计时间,只是按每次五元钱收费,最近我也开过去停了一次,果然如此。

二是笔记本电脑电板的续航问题。我记得这笔记本平时好像用一个多小时就没电了,前不久一次出门办事需要等很长时间,我到旁边的邮局找个位置坐下上网消磨时间,起身离开时发现已经用了两个小时还没断电,大喜过望!看来充满电至少可以看四个病人。但是上次预约了七个病人(福建五个、温州两个),按平时经验估计需要三个多小时才能看完,我怕中途断电,特意从家里带了一个带六米长电线的插板,因为后来我发现图书馆进大门左侧的厅柱离地一米左右还有个插座,距离我看诊的位置大概五六米远。到了那里刚连上插座准备“开工”,一个保洁阿姨看到了地上的电线,她说这里小朋友跑来跑去的很多,我的插板电线正好横穿过道不安全。我只好收起插板,怎么办呢?按常规做法电板肯定坚持不到看完七个人。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电脑不要一直开着,把脉的时候就把电脑合上让它处于休眠状态,要记录的时候再打开。这个办法果然管用,就这样把七个病人都看完了,竟然还剩下30%的电量!因为我望闻问切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其中差不多一半时间(十几分钟)是用于把脉的,如果把脉时合上电脑,可以节省一半多电量。

最近这次去“新诊所上班”时还发现一个意外的福利:这段时间天气炎热,但是走进一楼大厅感觉不到热,原来四个角落里大空调(柜机)都开机了。难怪沙发上坐着好多农民工,有几个甚至躺着睡觉,看来是到这里免费休闲纳凉的。现在图书馆生意清淡,光顾的人少,公共资源比较浪费。像我这样把图书馆空闲的沙发占作“临时诊所”,还算是充分利用公共资源,到这里来睡觉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但是我自己以前到处漂泊,有时候很困很累,也经常找一些公共场所睡觉,现在又有什么理由说别人呢?

但是,昨天遇到了一点小尴尬!昨天上午九点至十点钟之间预约了两个病人(温州一个武义一个),我自己提早前往,到了图书馆看到大门紧闭,看到提示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三,上午半天图书馆闭馆整理内务,到下午一天钟才开门。

武义这个老头一直是邮件联系的,我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九点钟,赶紧回到车上,打开电脑,打开手机热点共享,上网发邮件通知他复诊时间改为下午一点钟,然后短信通知温州这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温州患者短信回复说已经快到图书馆了,而且看完就要去临海另有预定任务。

怎么办呢?我只好让他到车上来,打开空调把车子作为临时诊室。过一会又接到武义县患者儿子打来的电话,说他爸爸在图书馆门口,但是图书馆关门进不去,我让他到车上了找我。

 

 

二、永康故事狗血剧,几番折腾不可喻

上周六上午在“新诊所”看了五个病人(杭州两个金华三个),,下午去永康看了那个原先危重的患者,看上去气色不错,诊脉结果已经基本康复,患者老婆很感激,现场给我电脑包里放了一个信封。

然后又到西溪镇的工厂给其女儿女婿看诊,这对年轻的八零后夫妻身体问题也比较大。闲聊中,小伙子说接下去要到金华买一百五十亩地建新厂,以后他想聘请我为他们工厂和家族的健康顾问,按年金制给顾问费,要多少我自己开口。他谈到了这些年夫妻两个发展过程和赚钱情况,并告诉我这些事连家里人都都谈过,所以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这些年到底赚了多少钱?我听了觉得有些尴尬。

记得好多年前与天台某老板也合作过,每次给三千,但是我有言在先:不签固定的合同,如果日后有不愉快,我可以随时中断合作。当初说是给其厂里员工讲课,其实就是变相地给其家人做保健医生,其家人对我倒是很恭敬,但是言行比较乖张,几乎把我牵涉进其家人之间的矛盾,所以一年后就没有再去了。

后来有个金华的女老板也想请我做家族保健顾问,也是说一年给多少钱由我自己开口。鉴于那年天台的经验,我说你自己有时间过来找我看就行了,诊金之事我无所谓。此后差不多两年时间内,她经常带家人来乡下家里找我看诊,有时也接我出诊,每次大概给五六百元钱,给她看两三个人。

现在中国政府也开始学西方国家推广家庭医生制度,而且放宽了中医行业的政策,请我做家族保健医生也未尝不可,但是有两条需要双方考虑:一是对方需要知道我是无证行医,与此相关的问题需要他们自己把握;二是我只管治病救人负责健康问题,不想被牵涉到其家族内部矛盾或纷争之事。

 

看完时已是晚饭时间,小伙子特意开车送我到郊区小镇一个著名的小吃店吃完饭,一路上又和我聊起用中医“宰富”之事。我以为他像上次那样只是年轻人的正义感或仇富心理,不予置评,只是说我关心的是治病救人和中医的传承,没有时间和心思去计较金钱之事。他接下去说的话竟然涉及到具体计划了,而且露出了精明商人的本性!他说可以给我派个驾驶员,同时做我的经纪人,我只管看病,不用管收费之事,让驾驶员专门负责安排看诊收费之事,保证几年就发财了。

我说,我在杭州那个圈子里的口碑和名声还不错,日后如果马云来找我看病给个五百万的大红包,那么所有老百姓找我看病都可以免费了。我的言下之意是:我给人看病本来并不想收钱,只是为了维持基本生活随患者自愿给点供养就行了,根本不会用中医来赚钱发财,如果马云为我解决了生计问题,那么所有人我都免费看了,你也不用想着做经纪人收钱发财之事了。

没想到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听我这么说,有点兴奋地接话:如果是给马云、宗庆后之类的富豪看病,我可以丢下工厂之事亲自给你做经纪人,但是你要先想办法弄个证(他也知道无证行医违法)。

我未露声色,只是产生了一丝警惕心理。

这些年来有些精明的有生意头脑的患者家属,提出来做我经纪人和我分成,这样的事已经遇到好多次了。我想他们无非是看我“医术高超而不计报酬”,有商业头脑的人看到好东西没有卖个好价钱,觉得这其中有利可图。

《史记·货殖列传》中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太史公眼光犀利呀!不但柴米油盐的市井街坊如此,看来治病救人的中医江湖也难免利益染指呀!政府医疗卫生产业化以来出现的种种黑幕、乱象,以及由此造成医患关系的紧张和对立,其中无非是“利”字在背后作怪呀!

吃完饭,他让驾驶员开车送我回金华,到了金华下车时,驾驶员拿出两叠现金递给我,说是老板让他转交给我的这两次诊费,上次因为临时增加了五个病人,回来时匆忙来不及到银行取钱,这次一起补上。

回到家,把信封和钱丢给老妈,她数完后告诉我:信封里一万元,现金每一叠各五千元,其它散现金八百元(上午五个患者给的),总共两万零八百。

患者及其女婿都是精明的商人,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给我两万元,他们是按质论价、按疗效给钱的,基本上也是把求医治病看做一场交易。当初患者女婿问我大概多长时间能有好转?我说,(似这样经过两次手术九次放化疗摧残)可能要经过四五次药方,差不多要一个月吧。上上次给他复诊时,翻了一下病案记录,前面已经给他开了五次药方(每次五副或七副药),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我看其脉象已经从危重症转为普通杂病了,相当于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

几天后,患者老婆来短信,说病人自我感觉好多了,想去医院做个检查。我虽然知道经西医一检查、被西医一吓唬,肯定又要用上西医的那一套,好不容易扭转的机制又要横生变故,但是我也没有权利阻止他做检查,因为据患者女婿说,患者平时笃信西医。

果然,检查完后患者老婆又发来短信,说检查结果发现肿瘤指标很高,已经住进了永康市人民医院,西医建议口服化疗药。我没有权利阻止他看西医吃西药,不可能说“你不要看西医,吃我开的中药就行了”,那样全部责任都在我的头上,我承担不起。但是,一旦用上西医的化疗,有可能经过这个月的调理好不容易恢复的生机和正气损失殆尽,那就会前功尽弃,所以我只能回复他说:口服化疗药的毒性比注射化疗药要小一些,但是西医化疗只有杀灭癌细胞的作用,没有扶正的作用,我建议你中西医结合,口服化疗药的同时喝中药,这样可以扶正祛邪、双管齐下。

又过了一些日子,患者女婿来短信说,患者服用了几天化疗药后,小便拉不出来了,现在插上了导尿管,大便也好多天没拉了,希望来接我过去看看。在去医院的路上,患者老婆问我:看上去患者各方面都好起来了,为什么肿瘤指标反而很高?

我告诉她:这是因为正气恢复气血正常运行后,原来扩散到身体各处的小肿块散开了,这些散开的癌细胞进入血液循环,那么西医抽血检查的结果,看起来血液中的癌细胞数量暂时增加了。我当初就说过,西医和中医思想不一样,西医想用放化疗杀灭癌细胞,同时也会损伤正常细胞,中医是要疏通气血把这些小肿块散掉,因为这些小肿块只有散掉并循环起来的过程中,才能被自身的免疫细胞吞噬、分解、代谢掉,而这个过程中患者会感到不舒服甚至疼痛,这是正常现象,只有癌细胞基本被清除干净了,疼痛才能彻底解决。

到了病房给他一看脉,发现是气机被打乱而且堵住了,很显然,由于口服化疗药的作用,原来正常循环的气血又被打乱而且堵住了。我只好对症下药给他开了五副汤药,目的是疏通并恢复气机,同时建议他停止口服化疗药。这时,患者女婿也来到病房,他也建议岳父停服化疗药,等自己能拉小便了,就回家用中药调理。

过了几天,患者女婿来短信说,患者恢复了自主大小便,已经出院回家了。

 

这次去给他复诊时,脉象上除了肝脏还有些淤血(当时肝脏手术受损伤),其它方面都已经恢复如常人了,所以给他开了一个活血祛瘀为主要原则的药方,而且用量比较大。

看了一下日期,从初诊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我轻松地想:这次的药吃完后应该会好了,不用再烦我了。

但是,我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患者笃信西医这一点又干扰了我的治疗进程。就在今天下午,又接到患者老婆的短信,说患者这几天皮肤发黄,小便发红,而且今天中午吐了三口痰,第四次吐了一口鲜血,西医说胆管受压堵住了,(患者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问我胆管堵住有没有什么办法?

怎么回事?我赶紧打电话过去询问详情,首先问她这次开的五副药都吃完了没有?她说吃了两副,因为出现小便变红、皮肤发黄,所以中药停了两天,又去咨询西医了。

问题就出在这“中药停了两天”上面!

因为我这次开的是针对肝脏活血祛瘀的药方,而且用量比较重,他吃了两副药后,肝脏的淤血开始散出来,有些通过小便出来,所以小便变红了,有些通过食道出来,所以吐了三口痰接着又吐了一口鲜血。

那么皮肤发黄是为什么呢?确实是因为有东西压迫到胆管了。那么是什么东西压迫到胆管呢?为什么原来压不到现在反而压到了呢?就是肝脏里活动起来的小块淤血经过胆管旁边又停住了,所以压迫到胆管了。

那么本来开始活动的淤血为什么走到半路又停在那里了呢?因为患者的中药停了两天了!一次简单的中医治疗,几乎被他们弄成了一出狗血剧!

本来出现的这几个情况都是吃药的正常反应,而且只是一个暂时性的过程,如果中间不停药,那么肝脏的小块淤血虽然胆管旁边经过,虽然暂时对胆管产生了一些压迫,导致暂时性皮肤发黄,但是过几天淤血走过去就好了,现在药停掉了,当然淤血也停在半路了,反而一直压迫胆管了。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告诉他:继续吃剩下的三副药,吃完就好了。

 

三、杭州母女通情理,福建老板不重医

永康这个患者才吃了几天的口服化疗药,就把气机堵住影响自主小便功能要插上导尿管了,可想而知他今年在广福医院的九次放化疗对身体机能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说到西医的各种插管“治疗”,又想起了最近的一个病案。

二十几天前在浙一医院(城站分院)接治了一个肝癌晚期患者,已出现严重腹水及肠梗阻,用中药给他调理过程中情况一直还算好,前几天接到患者女儿短信,说她西医给她爸爸抽腹水时管子划破了引流口,结果腹水像喷泉一样涌出来,西医直接用绷带给他扎住了,她担心会感染。

出现这种情况确实比较意外。患者女儿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种情况下患者正气很虚弱,一旦感染就比较危险。

果然,一天后患者出现发烧、抽搐、大小便失禁,西医也判断为感染。我知道危险了,提醒患者女儿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办法,而且我这边事情忙走不开,只能安慰她:处理感染是西医的强项,他们应该有办法控制住的。

过了两天,我正在金华市图书馆给福建的五个患者、温州的两个患者诊治,患者女儿发来短信说,妈妈让她赶紧去医院,他爸爸可能不行了。第二天,收到了她的短信,说她爸爸走了。

好在患者老婆女儿都是明白事理之人,她们都知道这段时间患者的生存都是中医调治的效果,虽然患者最终还是走了,但是她们都认为我是一个难得的好医生。过了几天,患者女儿料理完父亲后事,还特意发来短信,对我这段时间的给他爸爸的治疗表达感谢,说她和妈妈以后身体方面的事也希望请我帮忙调理,还说她妈妈看我的电脑太笨重而且有点旧,本想找机会给我换一台。

正是因为有如此通情达理的患者家属,我才敢放开手脚施治啊!

 

西医的插管“治疗”,只是用机械方法帮助排出一些(由于机体脏腑功能丧失无法排出的)废物,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治疗,包括西医对尿毒症患者的血液透析也是这样,只是用机械方法帮助肾功能丧失的患者清洗过滤血液,只是一种权宜之计,并没有治疗和恢复患者的肾功能。

 

上次在学堂里吃午饭时,我和梁老师说最近看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新闻,真是把我吓到了!这个新闻说的是:一个小学二年级女生过生日,竟然花费了五六十万!在一个五星级酒店,包了一个巨大的包厢,请了一支专业团队,包括化妆师、甜品师、造型师等。当晚小寿星的衣服换了四五套,每套都是特别定制的。现场还搭了个舞台,因为小寿星喜欢跳舞,现场走T台,跳舞。

梁老师说现在都这样,学堂的孩子家里就有类似的事情,上次学堂某女孩的弟弟过一周岁生日,其父母花了四十万大摆宴席,而且不收红包!因为他们当地特别重视男孩周岁生日,大家都这样做,不这样做面子上过不去。这让我受到更大的触动!因为我原以为这种事只是在新闻中出现,属于极小概率的事件,没想到身边就有。

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女孩平时生活很节俭,舍不得花钱,但是对我却这个老师兼医生却出手大方!记得以前我给她调理身体时,她包在纸里给我的诊费竟然是伍佰元!可见这小姑娘颇懂得哪些方面值得花钱,那些方面不必要浪费,她最初的问题是出现性早熟迹象,这是由于阴虚内热所致,这个问题经过几次调理就好了,但是其阴虚内热问题可能有先天因素,经过很多次坚持不懈的调理,直到去年夏令营时才完全恢复正常。

而且这女孩很懂事,通过听课和亲身体验临床治疗效果,知道我中医水平很高,坚持说服她家人也来找我调理,后来其父母带着那个周岁生日花费四十万的儿子来学堂及杭州求治,由于治疗效果好,所以有了后来的福建出诊之事。但是,这女孩的父母来求治时,给的诊费是每人三百元,还不及其女儿大方,有时候想想这些孩子比大人还懂事。

还有一个学堂的男孩,从小生活在菲律宾,情商上面好像不成熟,平时言行显得超级可爱。上次我到福建出诊时,他也正好回老家与父母一起找我复诊,他跟妈妈来机场接我去宾馆,下车时,男孩得意地对我说:我妈妈这车很贵的,要八十万,是我爸爸送她的。她妈妈赶紧笑着打圆场:你可不能炫富哦!

我看了看,这车确实不错,是保时捷MACAN,但是他可能不知道,他妈妈给的诊费是区区四百元,而据她妈妈自己说,她去找当地一个风水师占卦,每次给的红包是五千元!

正好上述女孩和男孩也在一起吃午饭,想起这些趣事,我开玩笑说:你们的父母给儿子办周岁生日花四十万,买车子花八十万,求人占卦花五千,找周医生看病只给四百,告诉你们父母,以后再炫富,周医生不给你们看了。

当然,这是玩笑话。不过,另外有一点倒是真的:求学的态度必须虔诚,如果没有诚意相邀,我是不会主动去给人讲课的。那次在工大讲课算是例外了,同学没有事先和我商量,直到课程计划和费用批下来以后同学才告诉我,若不应承恐怕同学无法交差,所以我只能仓促应战。

学堂这边就不一样了,虽然第一次试讲是由于C馆长的强烈推荐,此后每次讲课都是梁老师提出邀请,一直都是如此,可能梁老师自己也忘了这个潜规矩。

今年夏天的一天,我正在菜园子里挥汗如雨,收到梁老师一条短息:老师有两个月没来学堂了,下次计划什么时候来学堂呢?

我有点奇怪:这两老师难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邀请我,我怎么能贸然前往呢?万一你自己有别的计划和安排呢?做过外贸的都知道:如果你想客户过来,必须先向客户发出邀请函(Invitation Letter)。国家元首之间互访,明明是你想过去访问,也得由外交部门先协商好,由对方先发出邀请,你则“愉快地接受了邀请”,这是面子问题。

所以我答复她:以前每个月都是你主动邀约,这两个月你又没约请,我怎么知道你需要我去呢?无论是弘法还是传道,都需要对方有需求有请问才行。

我的原则是“不请不到,不问不教”。这不是摆架子,也不是面子问题,四十以后的我并不计较虚名和面子,这是涉及“里子问题”。

十年前我在网上给自己定的“身价(诊费标准)”是:初诊30元,复诊10元。后来有一次在超市发现,10元钱才够买一包瓜子!于是我又把标准修改为:初诊50元,复诊30元,相当于三包瓜子的价值。

到现在不过十年时间,有时候甚至日进两万,想想这通货膨胀的速度有点让人恐惧!再往前想,我在孝顺中学读初中的时候,步行十几里路上学,一个星期的零用钱是五角(即0.5元),我二姐在孝顺读书每周的零用钱只有两角!当时的万元户算是大款,到现在坐公交车一站路就要两元钱,两角钱找零都没人要,万元户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因为远远低于最低生活保障线(贫困线),浙江省的最低工资好像是一千五每月,也就是 年收入一万八。

完成这个巨变过程也不过三十几年时间,回想起来如梦如幻,这金钱好像是数字游戏。由于我不用微信,拿都是百元现金,好歹还有那么一丝真实感,如果都是微信转账,那真的好比是数字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