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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散人

 

上周末侄儿回乡下家里,我和他谈到中医药能治疗埃博拉,他老爸在旁边插话说:(如果真能治好埃博拉),那可以得诺贝尔奖了!

那天发觉侄儿明显对这个话题若有所思,我以为他开始对中医感兴趣,今天才知道:原来他是对全世界都趋之若鹜的这个诺贝尔奖感兴趣,而不是对获奖的内容感兴趣。也就是说,他是对装着宝珠的那个盒子(椟)感兴趣,对宝珠本身并不感兴趣。

 

今天吃过晚饭,靠在床上给(下午来求诊的杭州金华两家)病人写药方,接到侄儿的电话,他说:刚才新闻中报道,埃博拉疫情已经造成非洲五千人死亡。我以震惊的口气感叹:看来埃博拉真的很厉害呀!

他趁机建议我去非洲治埃博拉,并且带着“激将”的口气说:“你有两个选择,要么闲着什么也不干!要么去非洲治埃博拉,那样能救很多人的命,然后等着拿诺贝尔奖,不过同时也要做好自己被感染的准备”。

侄儿小小年纪就去过欧洲又去过美国,大概他以为出国是很容易的事,自己买张机票就可以去了,但是他不知道:他那是去旅游,不是去治埃博拉。不过,他开始关心这个新闻,这对一个男孩子来说是值得鼓励的好事。

于是我认真地对他说:问题是人家不会让我去的呀?这是医疗援外行动,要由国家来统一组织实施的,不是哪个医生自己想去就随便可以去的,再说,大伯对诺贝尔奖并不感兴趣。

果然,他轻描淡写地说:你自己买张机票去就行了!

我一时无语!想起汶川地震的时候,很多热心的自愿者自费驾车前往灾区,但是,由于不是政府统一组织,只是凭着善心和热情,导致阻塞救援通道,使得军队和专业的救援人员进不去,反而是帮倒忙给政府添堵。

我故意想引开这个话题,告诉他:今天下午杭州来的病人送给我两箱山核桃,你下次回来可以拿几包去吃,我给你留着。

没想到我的“偷梁换柱、移花接木”之计蒙不了他,很干脆很直截了当地打断我的话:我现在不和你谈这个话题!

我才想起他几年前就已经读过《三十六计》了,只好回到正题,认真地告诉他:但是,疫区控制很严,普通人不能随便进去的,而且,中医治埃博拉必须一个一个地把脉诊断,无法发明出一种标准通用的药物发给所有的患者 ,可能治过很多人以后可以总结出一个比较通用的药方),再说,那地方有没有中药店、有没有熬药的设备还不知道呢!

他终于无语了,我赶紧和他说了声“拜拜”结束了这个不切实际的话题。

大概他有时回乡下家里来看到我 “闲着什么也不干”,他不知道:那是因为他难得回来,所以如果知道他要回来我都会提前推掉患者的预约,他回来时我都会停下其它事情来陪他玩或者聊天。即使这样,也有好几次他回来时有病人(未曾预约)临时找上门来。我还要经常下地干活,每天要看新闻,甚至大半年过去了都没时间继续看收录的电子书,也没时间续写我的《中医全科论》了。

就算中医真的能治疗埃博拉,也未必有机会去遥远的非洲救人,这让我再次想起了那句话:生在中国是幸运的,因为我们有中医。

再说,中医治病是需要缘分的,不要说遥远的非洲,即使本国本省或本市甚至本村,也不一定每个人都有机会找我治疗的。我住在乡下家里好几年了,村里附近的邻居都不知道我是中医高手、大师,记得我初学的那年倒是给几个邻居看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