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情债日益加重
周 文 建
上周五下午搭汪总的车回金华,杭州这边她到楼下来接,金华那边送我到小区门口,下车时她一定要送我一个“小礼物”,看她轻描淡写且诚恳的样子我只好收下。
礼物装在一只小纸袋里,在路灯下看了一下,是一只男士钱包,我也没有在意,回到弟弟家把它随手放在客厅角落的地上,次日一早出门办事,晚上回到乡下家里。
昨天周一回到金华,听弟弟家的保姆说,我弟弟回来后看到这个小纸袋问保姆哪里来的?保姆告知是人家送我的小礼物。我弟弟说这钱包很贵的,上次他在德国买了一只送朋友(客户),花了三百美元(近两千元人民币)!
听保姆这么一说我也很意外,我平时没有用钱包的习惯,所以不知道钱包的牌子和价钱,早知道我怎么可能收下它?要知道我刚刚给汪总开了第一次药方,由于工作忙她还没来得及抓来吃呢!
自从今年初外界因偶然的“老金事件”知道我的中医水平以来,我感觉所欠的人情债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平时杭州和金华乡下家里经常都有各种吃用的小礼物,已经让我颇觉为难:受之有愧、却之不恭。最近却动则收到上千元甚至几千元的礼物,叫我如何能安心?从经济价值上来说,这比无证行医还严重。
我只不过对中医的思考稍微深入了一些,竟然得到这么多人如此的尊重,这已经让我心生惭愧,何况还经常收受患者礼物?但是,有时看着患者渴望而真诚的心情,我又不忍心弃之不管,我理解他们的心思:他们觉得如果不送点礼物的话,我肯定不会尽心尽力地帮他们诊治,所以,如果我不收下礼物,他们反而不安心。这是社会风气使然,很多患者动手术时都要给主治医生送红包,有的医生甚至主动索取红包,遇到我这样能“药到病除的大专家”,不送点礼物他们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怕我敷衍了事而不全力以赴。考虑到这种情况,有时候患者带来一些水果或者小礼物,我也只能随俗而不刻意推脱,但是随着求治的患者层次增高,所送的礼物越来越重,从量变到质变,我担心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堕落红尘失去清高,变得“唯利是图”甚至“利欲熏心”,那样就偏离了弘扬中医国粹的初愿或本愿。
其实,我对任何一个病人都按同样的程序认真地诊治,决不会因为患者空手来而留一手,因为我的用心不在于物利,而在于医术以及其中所蕴含的大道,以及行善结缘。中医治病是需要一些缘分的,比如多年前我就善意提示某同学肾虚较重,但其不以为然,我也不好执意说明,以免招致“卖弄学问”的嫌疑,象蔡桓公说扁鹊是“医者好说人病以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