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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篇文章,是前段时间看了朱清时的一篇演讲“宇宙的本质是缘起性空”,受到触动和启发。

读中学的时候,开始了解自然界的各种变化,也开始知道各种定律。

所谓定律,就是变化的表象背后确定不变的规律。

比如物理和化学中物质表象千变万化,但是这种变化却是可以预知可以计算的,因为这种变化只是物质在一定层次上的变化,基于这个层次的物质单元和总量并没有变化。于是,可以对变化前后的条件和状态做出分析,列出一些恒等式或者方程式,然后通过数学的方法进行计算,得出其中未知的部分, 这就是科学的基本手段和方法。

但是,这样做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必须基于某种不变的单元和总量。

比如说,中学化学课程的前期有个质量守恒定律(老的教材中也叫做物质不灭定律),其表达的内容是:尽管物质形态发生了各种变化,但是物质总量不会变化。后面学到化学元素周期律的时候,才知道所谓质量守恒定律,不过是因为变化的只是分子和原子的形态,元素总量并没有发生变化 。虽然电子有得有失,但是电子的总量也没有变化,化学方程式的配平就是依据这个原理。

还有,在中学物理学中,先学到一些理想状态下“低级的、局部的” 守恒定律,比如机械能守恒定律,动能守恒定律,再到更普遍的能量守恒定律,动量守恒定律。

其实,在发现元素的放射性衰变的时候,质量守恒定律就已经不再适用了,因为这个时候元素本身发生了变化,质量不再守恒了。不过自然界放射性衰变表现出的能量损失很缓慢,一般的衰变期很长,对守恒定律的影响还不明显。

但是,在发现原子核裂变反应甚至可以人工控制以后,以上的守恒定律就失效了,因为其基于的单元——原子发生了变化,物质的总量发生了变化,通常意义上的能量总量也发生了变化,在物质和能量之间发生了转变,这种转变还是以辐射的方式,但是其速度完全不同于自然界的放射性衰变,而是瞬间完成的。因此,质量守恒定律被打破了,能量守恒定律也被打破了。

那么,质量和能量之间的总量是否仍然守恒呢?我们可以合乎逻辑地提出这个疑问。

没错!爱因斯坦发现:质量和能量之间的总量仍然是守恒的,他用如下公式表达:

E = mc2

这就是著名的爱因斯坦质能互变公式,质量和能量之间的联系纽带是光速c

光是自然界能量形式中的最基本单元,光速是自然界的极限速度,这是光的众多特性中最重要的两个特性,还有其它特性比如没有静态质量,具有波粒二象性等等。

这个公式告诉我们:如果把由原子组成的物质全部转化为光能,仍然可以按上述等式进行定量的数学计算。

题外话:爱因斯坦窥破了上帝的一个秘密,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了,世界从此不得安宁,人们变得提心吊胆。

这个公式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事实:在更基础和更广的意义上,仍然存在一个守恒,我们可以称之为“质能守恒定律”,即,质量和能量之间可以转化,但是质能的总量是守恒的。

从广义相对论来看,时间和空间之间也是可以相互转化的,相对于一个速度无限大(其实只要达到光速即可)的物体来说,实际上相当于空间无限小,这时候其时间无限慢(甚至于时间停止),相当于时间无限大(时间聚集于一点不可测量)。 也就是说,时间和空间之间可以相互转化,但是时空总量不变。

在高等物理学中,我们通常把时间和空间统称为时空。

那么质能和时空之间是否能够转化呢?(如果能转化)质能和时空之间是否(应该)守恒呢?从哲学逻辑上这是自然可以想到的。

按照我在《太极宇宙论》中的考察和研究,质量、能量、时间、空间在中国易经哲学思想框架中相当于四象的层次,质能和时空可以归结到两仪的层次,这仍然没有超出中国古人的阴阳哲学范畴,根据易经哲学思想,阴阳之间在总量上是守恒的,那么质能和时空之间的总量是守恒的,我们把这个总量称为“宇宙总量”,但是并不知道也无法确定或命名这种总量是什么东西,权且借用中国哲学中“道”的概念,也就是说宇宙中“道”的总量是不变的。

题外话:上次对小舟和合芹谈论的时候,我提到“道的实体性”这让她们无法理解,上述思想和解释有助于她们理解这一点。

从上面物理、化学中守恒定律的发展轨迹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基本的常识和规律:某些局部的、外围的守恒定律,可以归结为一个更基本、更整体、更核心、更通用的守恒定律。也就是说,各种外围的守恒定律,不过是某个更基本的守恒定律在某种条件下的特例。这种情况在科学发展的历史上经常发生,因为这本身也是一个规律。

比如说,牛顿的经典力学理论体系,其实只是爱因斯坦相对论理论体系在低速宏观情况下的近似现象,后者的理论体系可以包容前者。解析几何中正圆的方程只是椭圆方程的一个特例,后者可以包括前者。那么,顺着这个思路,我们自然而然地会发问:

什么才是宇宙中最基本的、终极的守恒定律呢?

这样问仍然是从科学的角度发问,并不违反科学的思维,但是可以预见:科学必定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归结到哲学的层面来回答。

我们先从科学的角度来思考:真的存在这样一种终极的守恒定律吗?

如果结合东方哲学特别是佛学的思想来看,这种终极守恒显然是存在的,从中国儒家的《易经》、道家的《道德经》都可以看到这一点,佛学则说得更明白,宇宙中有“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不垢不净”的一种东西存在。也就是说,宇宙中有一种最基本的存在,如果把整个宇宙都化为这种存在,它是不会增减、不会生灭、不会变化的。那么,这种东西是什么呢?

参考现代科学理论,结合东方思想,在佛法的层次上来说,我认为:这种东西是信息!

也就是说:宇宙中唯一终极的守恒,只能是信息的守恒。

这个结果会让西方科学家很失望:终极的守恒是存在的,但不是他们所能用数学方程式描述和计算的那种。因为,信息本身是空无的,但它却是有现象、有作用,虽然也是有规律的 (这种规律就是中国“道”这个概念的第二种含义),但是结果是不确定的,是与观察者相关、甚至取决于观察者的。

如果勉强地借用科学的理论和语言,那么,宇宙只不过是由“弦”振动所产生的波动的表象,这种波动不过是本身空无的信息。如果把“弦”比作东方概念中的“道”,那么,开弦就是阳道,闭弦就是阴道,不开不闭静止的弦就是 无极,也就是佛学中所谓的自性。

物理学家语言所有的基本粒子都有对应的反粒子,而且已经发现了一些反粒子,反粒子就像影子一样跟随正粒子(好比正粒子的镜像),两者一旦相遇则湮灭。其实,只有正反粒子相遇湮灭后,才是真正回归到了真如空无的状态。